2007年9月28日 星期五

Nlana Pn-nsupu Lnrungan Nit'da 我們的「想像共同體」之再延伸

當初大概花了10天左右斷斷續續的看完這本「想像的共同體」,並review兩次,竟不知如何去「介紹」?因為作者如博物館般的敘述了許多現象,註解說明又與本文等量齊觀,郤沒給什麼對錯答案,因為答案完全要在其中各取所須。隔了半個月後,再把書翻出來,花了兩天整理(因在島內也曾感受到類似的歷程,所以直接以原文摘要方式...)貼剪出自己「消化」出來的心得

不久,「太魯閣學生青年會」一位年青成員epih打破沉默作出回應:本文重新修正自:2006 - 08回覆epih網友的討論並再作補充說明


著迷於發言與歧視?

…對其中的「著迷於為他們發言」相當感冒,這似乎也隱含了對這民族的歧視。

每個人承接了來自父母的基因,郤只能將自己的性別基因傳給下一代。這個理論若成立,除非自己的另一半也是原住民,下一代一定要是個兒子,否則「原」基因勢必就此中斷。但又該如何定義「原」基因?當祖先由西部的盆地一路被迫更深入山區時,虜走了一位平地人的小孩,還有一位被招贅而跟著入山的平埔族;最後,小孩和平埔族都成了眾祖先之一。是故,血統的純正本就是神話與謊言。

當原語尚稱流利時,因被「歧視」,為了生活就不得不壓抑自己的身份。如今正因日常通用語流利而「知彼知己」到了某種程度,便是呼應「尊嚴、對等以及『還我土地』」的適當時機;但同時,原語也不得不加入「外來語」,以應付現代觀念的表達。

Anderson 在書中強調了語言在族群建構的重要,但是母語已非其中之絕對的必要。無論政治立場如何?也有很多人私底下或公開承認他們幾代之前,有段隱蔽的原住民身世。雖然這個「想像的共同體」只剩下了名詞的驅殼,畢竟也算是一種「自覺」。因為只有透過殖民者的記錄來重新瞭解祖先的蛛絲馬跡,又為了要維續「存在」,使用「殖民/征服者」的語言就成了必要之「善」;殖民者的語言於是成了祖先與外界溝通的工具,並提供為他們發言的動機,而形成了這種「著迷於為他們發言」的奇特現象。

但很幸運地,只要我們的母語尚能使用,就能保有對自己的「解釋權」。這個權利就不要輕易放棄,讓那些想「著迷於為『我們』發言」的專家們或「半路歸化」的民意代表,因我們的存在,而無法完全地在這個解釋權上「據地為王」。

如果有一天,我們過去及現在的種種,終於淪為博物館的動、靜態展覽品。那麼先前的歧視,不過是統治者威迫屈服的虛張聲勢,而這才可能是「歧視」的真正開端,因為:

…考古保存以及隨後由國家出資印行的傳統文學典籍,可視為同時也成為抵抗來自進步派壓力的籍口的一種保守教育計畫…這類意識形態所想像出來的是一種現世的衰敗過程,當代的本地人由於如此墮落,以致於再也無法企及…祖先的成就了。(p-196)

…重建後的古蹟,無異是在向本地人說:我們存在的本身就顯示了你們始終就是…無力成就偉大的事或管理自己…除了四處閒逛的旅客之外,這些古蹟內部必須保持空無一人。以這樣的方式被博物館化以後,這些古蹟就被改頭換面成為一個世俗的殖民地政府統治權威的標誌(regalia)。(p-197)


開拓與欺壓?

Epih的再回應(摘要自:There You Go... 2006/08 ,目前仍法連結...):
The 'development' of tribal peoples against their wishes - really to let others get their land and resources ....The main difference between tribal peoples and us is that we take their land and resources, and believe the dishonest, even racist, claim that it's for their own good. It's conquest, not development.

著迷為他們發言...
...是殖民者鞏固自我利益的手段,是在地住民聲音被忽略與侵奪的意象
....已經承認這其中不合理的層級關係
......是征服與佔領的被美化


說得也是!!很接近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其實,當某件事被「留」在心裡面時,相關事項便因「敏感」而觸類旁通了起來,這是必然的。介紹幾篇,在「台灣原住民月刊」所看到的幾篇文章:

《焦點新聞》如果黑道掌控了原住民部落觀光
《土人真好騙》漢人不費分文變成部落太上皇
《部落產業發展》原住民保留地潛藏的鉅大價值
《焦點新聞》先成為自由人才有資格當現代原住民
《部落產業發展》以漢人資金開發保留地的安穩妙招

……這是取用了比較現實的角度去作批判,並試圖找出解決之道,可見早有人往這方面去思考了。

但是原住民本身就沒問題了嗎?某財團或「國家機器」的代理人,提出了「開發計劃」的方案,同時也發動了地方民意代表「背書」,於是有人看重眼前垂手可得或其他可資「交換」的短暫利益,就真的背書去了或者是假裝保持沉默。至於權利的永久喪失及自然水土的長遠破壞,則只要仍有利可圖,未來就到時再說吧?

當初的「還我土地」運動,發放了部份「原住民保留地」,曾幾何時郤成了平地人的高海拔大茶/菜園,或者是明明為原住民「共享」的溫泉頭,竟被外人偷偷地登記了水權,而為私人溫泉大旅館攏斷霸用。這種現象若無「地方有力人士」配合作業,或「消極」抗拒(誘惑),根本無法順利得逞。

以出外人來說,這樣的事,輾轉得知或被人不經意提起時,多己時過境遷。再被「原住民新聞雜誌」拿出來報導,也因真相未明各說各話而不了了之;但是長久以來的觀察,還是看得出痕跡來的。事實上原住民也有注意到這一點:《針對原點》台灣已進入原住民欺壓原住民的時代

不只在山上,最近在海邊不也發生了原住民作息用的漁場,竟突然快要變成旅館的「私人」景點之事?因此在批判殖民者之餘也應自省:是不是有人在其「位」了之後,反而成了殖民者的「買辦幫凶」?



而「想像的共同體」的最核心部份就是 Anderson 指出了,殖民地民族主義綜合了前三波的「盜版」,而演變成了千奇百怪的現象;因為…早期民族主義者的意識都受到殖民政府及其制度的「格式」(format)深刻的塑造與影響。(p-203)由當初的雙語菁英乃至於現今母語說不出幾句的「半調子」雙語菁英,同時承襲了殖民者好/善以及壞/惡的正邪兩面;倒底要用那一面則但憑一念之間,甚至可以前後顛倒。民族解放者在獨立之後可能只是另一個獨裁者;一個曾高喊著「還我土地」的一旦上了位之後,竟以「貪污罪」下台待審;一位自己的所有給賣(搾)光者,回過頭來反成了土地掮客、人口販子及金光黨,繼續欺壓原鄉。

所以 Anderson …同情並尊敬一切反帝、反壓迫的民眾的民族主義的尊貴奮鬥,但也清清楚楚地了解這些運動隨時有墮落成反動的「官方民族主義」或者侵略擴張的帝國主義的危險。 (p-xix)畢竟若走上了封建之途,被硬性區分為「貴族/文明/高等」與「賤民/落後/低等」的 種族主義的根源不是「民族」的理念,而是「階級」的意識形態。(p-xiv)因此在贏得了「形式」上的當家作主及民族的尊嚴之餘,並不保證王子與公主就此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還得戒慎恐懼地摸著石子過河,走一步算一步。


那麼殖民者的後代會如何看待殖民與被殖民者的過去呢?也並非每個人都熱切地想要作為後者代言。有一位先覺者留下了這段誠懇、理性的良知話:

我很早就提出,我們客家人和福佬人雙手並不是頂乾淨的,尤其是參與開拓臺灣的客家父祖輩,扮演過侵佔山地的先鋒隊,我始終保有一種「原罪」感。

我在「臺灣霧社蜂起事件研究與資料」的序文裡早有提過,我們非高山籍人士不能夠替高山籍的朋友(我把他們稱謂Native Taiwanese,或先住臺灣人)敘述他們的真正歷史。我們只能暫時代為收集和整理資料,甚至於我表明了,我們(日籍)同仁因為同是屬於迫害、欺凌高山籍人士的後裔,所以必然俱有不少的局限性。希望將來能看到高山籍青年學人來承接我們小小的禮物,然後完成他們自己的歷史書。 [載國煇 研究台灣史經驗談(原載於1984-03 夏潮);施敏輝編 台灣意識論戰選集 前衛 1988-09-15 (p109~110)

參與「開拓」臺灣的,應不只是客家兄弟的父祖輩;透過想像,先覺者說出的,不正是包括虹穚彼端的老人們在內的原住民們,現今心中存在的話語?所以就算要面對黑暗,在心內最好我們還是正向地迎接光明。


後記:
但是,一本書也可作出簡單的心得;早有原住民於閱後,介紹並提出「輕鬆」的見解。
 依漾隨想

本文發表於:2006-08-04

2007年9月26日 星期三

Pn-nsupu Lnrungan Nit'da/Nami 我們的「想像的共同體」

「刀耕火種」年代的美麗島,本當是座茂密的熱帶雨林,人口稀少的住民遍佈全島。住民間,大多不知覺彼此的存在,所知的界線僅及於周圍鄰近的部落,語言可通者以部落名互稱,語言稍有或過度歧異者則互有泛稱;彼此間維持著適當的敵意,若無必要,甚至老死不相往來。「民族」這個詞,不存在於久遠的族語中,而「民族意識、民族主義、原住民」等類似用詞,更只適用於當代;近代史的英雄人物如Mona Rudaw來說,大有可能陷於不知要如何去「想像」的窘境。

「民族、民族主義」這個東西,從來就頗具爭議性;在過去,最通俗的是如同「三民主義」之中近似KMT版的「官方民族主義」說法,雖尚符合「傳統」解釋,但是扣上了「民族大義」這頂大帽子之後,因理念不同而想要好聚好散的人便視同叛徒而被數落為「數典忘祖」,甚至嚴重到擺出了要動手的架勢。當然這也非單一個例,假「民族」之名,在上世紀就挑起了世界大戰,直到世紀末民族間互相毀滅的悲劇仍不絕如縷。


朝聖之旅
由出生到死亡,人的一生若看作一趟旅程,再加以切割成許多小段旅程,必有其中一段為人生之中的刻骨銘心。於是羅馬、麥加…成了神聖的地理中心點,其中心地位乃是…從邊遠和原本互不相關的各個地方向之持續流動之中被體驗並被實現。這樣的模式化旅行就是朝聖

一大群文盲的方言使用者為儀式之行進提供了稠密厚實的、形體的實在性;而一小撮選自每一個方言社群的識字的、雙語的行家則從事統一的儀典,向他們個別的追隨群眾翻譯解說他們的集體律動的意義。在印刷尚未出現的年代裡,想像的宗教共同體的現實性深深地仰賴無數的、不停的旅行。其外部邊界就是依照人們究竟從事那個朝聖之旅來決定的。
(p-63 為想像的共同體之頁數,下同)

於是,以這樣的朝聖之旅為基礎,再加上社會-結構上的先決條件,也就是「資本主義、印刷科技與人類語言宿命的多樣性這三者的重合(p-51),「想像的民族」便被建構出來。

一群歐裔美洲移民,回到殖民母國作可能是首次並且是最後一次的朝聖之旅之後,因為美洲的殖民母國(英國,西班牙和葡萄牙)對美洲殖民地移民的制度性歧視,使當地歐裔移民(creoles)的社會與政治流動被限定在殖民地的範圍之內。這種歧視與殖民地邊界的重合,為殖民地的歐裔移民創造了一種「受到束縛的朝聖之旅」(cramped pilgrimage)的共同經驗──被限定在個別殖民地的共同領域內經驗這種被母國歧視的「旅伴」們於是開始將殖民地想像成他們的「祖國」,將殖民地住民想像成他們的「民族」。這就是民族主義浪潮的第一波(p-xii)。
包括美國在內…全都是歐裔海外移民的國家(creole states)…人民與領導者和他們所反抗的對象使用相同的語言,擁有相同的血統。…語言甚至從未成為這些早期的民族解放鬥爭的議題(p-59)。是故,「同文同種」最初便被排除在民族歸屬的選項之內。

有了第一波浪潮,在拉丁文式微之後的歐洲,以方言為基礎的印刷資本主義隨著(民族)語言學革命趁勢而起,而「閱讀階級」則適時出現,成為民族語言出版品的消費者。如是,民族獨立、共和革命、與民族語言理念的結合遂在19世紀前半的歐洲孕生了第二波民粹主義性格強烈的語言民族主義。因為已有先前美洲與法國的獨立民族國家的模型可供「盜版」,因此在思想和行動上都比「第一波」要更有自覺意識。(p-xiii)

「第三波」的民族主義──也就是…所謂的「官方民族主義」(official nationalism)。…歐洲各王室競相「歸化」民族,並由此掌握對「民族想像」的詮釋權,然後透過由上而下的同化工程,控制群眾效忠,鞏固王朝權位。帝國的王朝又將這個統治策略應用到海外異民族的殖民地,創造被殖民者效忠。…又被倖免於被直接征服的少數區域的統治階級模仿…(如日本、泰國)(p-xiii)

「最後一波」,也就是一次大戰以後的亞非洲「殖民地民族主義」(colonial nationalism),則是對「官方民族主義」的另一面──帝國主義──的反彈,以及對先前百年間先後出現的三波民族主義經驗的模仿與「盜版」。(p-xiii)

帝國主義的殖民政府在殖民地….創造了一批通曉雙語的殖民地菁英──透過共同殖民教育 (也因如今連被殖民的民眾也都日益能夠接受現代知識在道德上的重要性的緣故。p-127) ,這些來自不同族群背景的人擁有了共通的語言,並且有機會接觸到歐洲的歷史──包括百年來的民族主義的思想、語彙和行動模式。這些雙語菁英就是潛在的最初的殖民地民族主義者。另一方面,歧視性的殖民地行政體系與教育體系同時將殖民地民眾的社會政治流動限定在殖民地的範圍之內 (事實上,受教育者的失業現象已經開始在種種不同的殖民地當中出現了。P-127) 。這個和早期美洲經驗類似的「受到束縛的朝聖之旅」,為被殖民者創造了想像民族的領土基礎──和18世紀美洲的歐裔移民一樣,在20世紀的亞非洲被殖民者的眼中,殖民地的邊界也終於成為「民族」的邊界(p-xiv)



「想像的共同體」

這本書的作者Benedict Anderson,乍看之下,還以為是素所景仰的Ruth Benedict(「文化模式」為其經典之作)的什麼人的錯覺。然而Anderson郤是前英國殖民軍官之後,其父出生於檳榔嶼,其本人則出生於雲南。這樣背景,讓他能得以免於包括霍布斯邦在內大多數西方民族主義理論家那種歐洲中心主義的毛病,並且擺脫了種族、血緣、基因而由精神、心理層面來探討(如其副標題)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佈。 

因此他以一人類學的方式,提出民族的定義:「民族乃是一想像的政治共同體,而且被想像為同時具有範圍與主權的。」理由是:

一. 即使是最小的民族,處於其中的成員,彼此多數都是互不相識、不曾接觸、甚至也沒聽說過,然而每一個人卻都可以在腦中擁有彼此存在的想像;所以民族是想像的。

二. 一個民族總是涵蓋有限的人口;所以是想像有範圍的或限定的界線。

三. 自從啟蒙時期及法國大革命以來,破壞了傳統神聖的層級性王朝的正當性之後,主權國家就是自由的擔保與象徵;所以民族是想像為具有主權的。

四. 同一民族的關係,總是讓彼此相互以為存有一深厚、平等關係的情誼,跨越彼此間可能普遍存在的真正不平等與剝削關係;所以它是想像為共同體的。而且正是基於這種共同體「手足之情」的關係,使得民族可以要求其人民自願的犧牲。

(參見:鄧建邦 族群與民族主義的理論反省 3.3民族主義的現代論取向

從一開始,民族就是用語言而非血緣構想出來,而且人們可以被「請進」想像的共同體之中…今天就算是最孤立的國家…還是接受了歸化(naturalization)的原則。
由於被視為既是歷史的宿命也是經由語言想像出來的共同體,民族因此將自身表現為既是開放的,也是封閉的。
(p-158)

Anderson以他對東南亞的研究,作為另一探討的模式:…從一種古老的、跨島嶼的共通語(lingua franca)的基礎上演化出來…被稱作公務/行政馬來語。…當印刷-資本主義在19世紀中葉之後以盛大的氣勢出現時,這個語言就從「官場」移入了市場和媒體之中。…到了1928年,經過兩代的都市作家與讀者的形塑琢磨之後,己經成熟到…將之採用為民族(主義)的語言bahasa Indonesia(印尼語)了。(p-138)但是要注意的是,使用同一種語言的馬來西亞,郤因不同的殖民主而建立了自己的民族主義,東帝汶則是另一例證(p-204)。甚至諷刺的是,Bahasa Indonesia遂因此就成為新生的西新幾內亞的西巴布亞民族主義的共通語了。(p-194)追根究底,這就是想像的「」共同體罷了。

想像的「」共同體,又以這樣尖銳的形式呈現出來:作為最初的潛在殖民地民族主義者的雙語菁英…(1913年)…為了表示抗議,早期的爪哇-印尼民族主義者蘇瓦地.蘇占寧拉(Suwardi Surjaningrat,即Ki Hadjar Dewantoro)用荷蘭文寫下了他那篇著名的報紙文章「假如我能做一次荷蘭人Als ik eens Nederlander was」。
「…假如我是一個荷蘭人,我不會在一個人民的獨立己被竊取的土地上組織任何獨立的慶典。」
…透過想像將自己暫時轉化成荷蘭人(而這也同時相應地誘使他的荷蘭讀者暫時轉化成印尼人)的動作,他也破壞了荷蘭殖民意識形態背後的種族主義式的宿命。(p-128)

就算是操用殖民者的語言,說西班牙語的混血墨西哥人並不將他們的祖先上溯到卡斯提爾的征服者,而是上溯到己半被消滅了的阿茲特克人、馬雅人、托爾特克(Toltecs)人…(p-166)可見使用著同樣的通用語和印刷語言,不會妨碍民族想像的個別建構。

他們是受制於歐洲,又不必過度畏懼歐洲,位於歐洲之外的一個重要集團。革命戰爭儘管慘烈,郤仍只是親戚之間的戰爭。家族的連繫確保了在某個尖銳時期過了之後,前母國和新民族之間還是可以重新建立起文化的,有時還會有政治和經濟的密切關係。(p-213)


記憶與遺忘
同時,以密西勒(Michelet)為例證,密西勒不只宣稱要代表大量的無名死者講話,並且還堅持他能夠說他們「真正」想說的話和他們「真正」想要的東西,因為他們自己並「不瞭解」。從那時候開始,死者的沉默就不再構成發掘他們最深沈的欲望的障礙了。
以這樣的心情,在美洲以及其他地方就有越來越多「第二代」的民族主義者學會去「為」不可能或不想要與之建立起語言的關連的死者說話了。
(p-217)

在美洲的邊緣,墨西哥人用西班牙語「為」他們並不瞭解其語言的前哥倫布時代的「印地安」文明說話。…因為費敏(Fermin de Vargas p-20)還愉快地想著要「消滅」活生生的印地安人,但許多他政治上的孫輩人物郤己經開始著迷於「記憶」這些印地安人…或應說是著迷於「為他們發言」,也正因這些印地安人到了那時通常己被消滅了。 (P-218)

「必須已經遺忘」(p-219)也被強調,至於遺忘什麼?這裡不再引述…因為作者在其另外註解中已說道:官方民族主義所發明的事物和其他類型的民族主義所發明的事物之間的差異通常是謊言與神話之間的差異。(p-182)而謊言與神話、記憶與遺忘郤都可彼此相互置換;甚至有可能在不知不覺中,我們記憶/遺忘了根本子虛烏有的事物。


我們的 Nit'da/Nami
或許如同「地心引力」一般,即使是沒有印刷資本主義來推動,「想像的共同體」本就以不同程度存在於各位的心中,而被Anderson「開發」出來而已,但不容置疑的是這是一項偉大的成就。不僅如此,他並指出:在印刷術難以滲透之處,先進的傳播科技,已悄悄地在文盲和有著不同母語的人口中召喚出想像的共同體。(p-75,140)

在這本書中,這一段最引起個人的興趣:我們的年輕人」的用法…意指一個屬於印尼的讀者群體的青年…又隱含著他是一個初生的印尼的「想像共同體」的一員之意。…他無須指明這個共同體的名字;它己經就在那裡了。…就算是能操多語的荷蘭殖民當局的出版審查官員也加入他的讀者群,他們還是被排除在這個「我們的」的屬性之外。(p-34)

這就牽涉到南島語對「我們的」所作的定義,在印尼語中「我們的」有兩種用法:Kita/Kami,Kita 是具有包容性(inclusive),即我們的「範圍」包含講話對象在內;Kami 則具排他性(exclusive),這是在向講話的對象宣示所有權或主權。菲律賓語則是以 Natin/Namin 來作區別。

原住民也應有相同的用法,在我們的族就是用 Nit'da/Nami,當人家對我說什麼什麼 nit'da 時,我應該因未被當作外人而感到欣慰,至少可以跟人家共享比如飛鼠什麼的,同時也賦予我必須回報什麼共享喜悅的義務,並且它帶有一種精神和心理層面的意義,提供了共同的理想或想像的廣大空間。反過來說,若是什麼什麼 nami,那麼就識相點,就算沒帶有敵意,至少人家已經準備劃清界綫了。

最後,「想像的共同體」該怎麼用原語來說呢?就這麼說吧!「Pn-nsupu共同的 lnrungan想像」。到底該說 Pn-nsupu lnrungan nit'da 還是 Pn-nsupu lnrungan nami?就且先檢視我們如何看待彼此之間的關係,再說出口來。

本文發表於:2006-07-16 

2007年9月25日 星期二

那崩倒的三角點

上坡的第一個左彎,就感覺後輪在空轉打滑;硬要使力,有可能用力不當,無法穩住把手而「轉倒」。於是跨下車子,開始「牽」起車來。是由水泥舖成的農用便道,沿著山坡婉延而上,因成了「桐林森林遊樂區」的一部份而有經過整理,於是景象明朗了起來;水泥路面原初是廢棄隱沒在枯枝茅叢下的。
但是用牽的「鞋底」好像也會打滑,不得不用腳指緊緊扣住鞋墊,並以手煞車定住車子來作輔助支點,儘量不讓滑倒成真,因為跌倒的感覺「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韋帕」颱風過境的第二天,西南氣流未引進預期的雨量;在中部,太陽反而在雲間頻頻露臉。於是早上去選了一雙「硬底」運動鞋,那是某次在路上與一位車友巧遇而聊了起來,才知道他是阿罩霧車隊的會長;最後聊到車鞋,會長「大哥」建議不用特別去選,只要是硬底的,腳力才會有效地傳達到踏板上;說得也是,輭底的用到最後,會讓踏板在鞋底留下有如被狗啃過的咬痕。
中午飯後,想想萬萬不能錯過這個騎車天,順便穿上新鞋試踩。沒想到在這少有人車路過潮溼的上坡水泥路面,暴露了這鞋子的弱點,硬底之缺乏彈性竟抓不穩路面;先是避免走到長有水苔的,再來是找出水泥碎裂口來作踏足點,最後發現只有踩在蔓延至路邊的爬藤,最能讓人安心地繼續走上坡。當然,這是難不倒4WD或農用小車,所以樹幹上貼了警告紙牌,警告不可任意「移植」走任何(珍貴)樹種,否則警察局絶對依法辦理。
過了第一個亭子,路邊開始出現欄杆,在一空曠處山下一片翠綠,郤是不見樹踪,全被小花蔓澤蘭(俗稱鬼藤)吞噬掩蓋而成了綠色的後現代塔狀物。這種綠色的藤蔓向路邊的木通、五節芒攀爬,繼續擴大其領域;一直到第二個亭子附近,在山影及更高大的樹木遮蔭之下方才稍斂其氣焰。這裡留下了前人留下的人造林還有橄欖樹等都己溶入自然中而需要稍加辨識,以前的路況至此機車己無法前進,但如今欄杆和水泥路持續舖陳上去,而路面坡度漸緩。
由山腹逐漸接近稜線,左側正可看見對面的一線天,及其周圍起伏的山稜,這裡己接近500m的高度。水泥路開始朝下伸展向廢棄的荔枝園樹蔭中,但是另一條小徑循稜線向上,左側的荔枝成樹己高大成林;近稜線則是以相思樹為主的雜木,臨崖處則間雜著箭竹成叢下方則是低矮的獸徑與採筍路徑混用交錯在土崖上下,雨後幼筍即紛紛竄出土面,預告著不久採筍者即將到來。
小徑就在箭竹叢與樹蔭下,還有倒木及樹藤的橫阻在中途,不多久即達稜頂;也就是到了今天的主要目的地──三角點之所在,它現在己被重新「種」在地上,周圍還被石頭安穩地包挾固定在一片蒼翠的樹影下。


但實際上,它己與當初總督府豎立的位置己經有所徧離,921之前的6月中,循著「台灣山岳一覽表」及等高線圖電子檔終於上到了這個山頂;那時這種運動,建構了對附近山區的概念,包括了由南投、中寮、名間、草屯而漸漸朝向九九峰山區附近的三角點摸索。
這其中的感受是,只有不曾謀面的固執同好依稀的拜訪;有些基點甚至己被冷落了許久,記錄與實際上所見己有落差。



大地震後震撼於地貌的變動,三角點的探索失焦了,反而著迷於某個錯亂的地標之定位;就己知的路徑由四周摸索前進。於是差不多快一個月後又試圖往這個山頭深入,先是回到了駐車點;但往前的路徑早己面目全非,東歪西倒的巨樹橫陳,有些路段己全然崩塌,以至於要冒險四肢並用如螃蟹橫行而過。終於來到山頭,郤發現三角點己不見踪影,朝著九九峰方向一大片崩塌地直向下方潰散。三角點到底在何方?依稀地看出了花崗石的一角暴露在土面上,於是下去約5m處把它挖了出來,沒錯!正是4184號三等三角點。
世紀初的歷史遺物怎能就此讓它掩沒在土石中而從此不知去向呢?三角點起初試圖用手翻上來,後來乾脆摃在肩上弄回山頂;那個正方形的花崗石不大明瞭它的作用?但顯然是同一系列的產品,或許是放在三角點的底部作為三角點之承托,不讓其自然陷入泥土中而致高度及方位之誤差吧!所以也一併弄回山頭;那時好像有記下其尺寸,如今己不知放在何處?



上面這張是當初似乎看出三角點跡象(全由所存翻拍)的相片,以右上方的石頭可看出;經過比對,現在仍出現在這張相片的右上方。應該說不只5m,至少可能跌落了近10m並不為過。



後來在草屯平林山區鋸山附近,遇到了將被精簡的省政府測量隊,告知了這個情形;但己更深入目的地而不曾再臨近這個山頭,竟然如今己過了近8個年頭。



回到登山小徑的入口,拍下了這張導覽圖,供各位參考。有了上山的經驗,下山的旅程己然順暢了許多。這一趟來回(由下面的义路)大概花了一個半小時,回到叉路口對面那株挺拔的合歡科巨木,最能振奮人心。設若偶是隻飛鼠,必將爬至至高樹頂,再滑翔向更高之處,以尋找可口的美食。看看時間才15:30,於是再操向一線天頂去啦!!


921那年的中秋節正是昨天924。當天晚上,幾位至親好友趕來共渡佳節,他們堅持等到偶回來的時候,己正是進入今天的時分;隔壁帳篷的一位女士,居然捧著一隻狗說偶們吵到她的狗沒法睡覺,明明說好即將收攤,但不久她又爬出帳篷繼續碎碎唸;我的一位「大哥」忍不住破口大駡三字經,第二天那頂帳篷便溜之大吉不知去向?
謝謝你!姚大哥,看來這幾天可不是個好賞月天,偶還是想念你,以及你的快人快語。過了925,926一大早以為可以回厝裡睡覺了,那知又搖起了921之後的第二大地震;於是差不多所有的受災戶被迫再進帳篷又多過了一晚。

對於前一篇被列入「精選」實出乎意料之外,也感受到心理壓力,干擾了出文的進度;不論是否合眾人口味?偶還是繼續推出舊文,除非有感而發而推新文,但不受時間限制。

祝各位中秋節快樂!!

2007年9月19日 星期三

酒桶山上的「亮晶晶」

瞧!這眼睛大又亮的是什麼東西?初時沒看清楚,以為是這養了什麼燈科的熱帶魚?這是海拔750m一休閒處所路邊一人造水景,水由上處木桶傾瀉而下,再流至這清徹的露天小池,一只循環馬達把水又打回高處。大概在上上個月吧?找到這個清涼可以俯瞰整個大台中的地方。

第一次到這裡是(千辛萬苦)騎上來的,怱忙之間,只看到幾隻青蛙潛在池底。第二次特別與內人上來,只看到數不清亮晶晶的小不點排排聚集在水花潑不到池邊稍為靜止的水面上,而青蛙沒了;「是老板放的大肚魚吧…」妻如是說。雖非假日,好像不乏三兩客人,來這兒賞景,步道與周圍景觀,有經刻意修剪,還有幾處涼亭正可迎著清風,更遠處,還可以看到下方大肚山台地後方海峽映照的夕陽餘暉。但是很快就天黑了,機車上還放著半途中,在路邊撿到的兩隻一大一小不同種的鍬形蟲,於是又轉下山來到市區北方,姪孫KD正等著認養這等「搶手貨」。
第三次開車帶孩子們上山,正好碰到周末;無畏最後段的陡坡,可就近停車的地方竟都塞滿了車,而被迫到更遠處駐車。或是季節己過,上山途中,不見鍬形蟲踪影;又不可能手到擒來,KD這時失落了上山的目的,成了「山中淚人」哭個不停。其他什麼都無可替代之下,大伙於是「乘興而來,敗興而返」。
本月初第一個周五,又與妻上去,不確定是否會下午後陣雨,但見目的地山影矇矓;這個舖上了柏油路面的山中潮濕小徑,本就無車可會,機車便開得很順暢,什麼坡都沒了。不知不覺便又臨近了這池邊,軀體失去了透明,但眼睛仍大又亮,有些則加上了肥厚的尾巴,原來是蝌蚪的一種;而且不再緊密地聚集在一塊兒,而個別分散開來。這可打破了己往對蝌蚪的印象,不必是泥黃或墨黑色,而且眼睛可以直接反射光線。這樣的眼睛設計是基於何種生存機制?是擬態自保,或警告嚇阻?有待專家給個說法。
不過畢竟只是順道看看而己,順著池邊小徑台階而上,光線不足的昏黃下,花樹草石都矇上了一層曖昧的身影。右側是一開放的二層木造建築,頂樓是帶著遮陽屋頂視線開放的陽台,下內側則是賣清涼飲料吧台。但是山上己帶有初秋涼意,於是左側仿歐式開放設計的建築,淺黃色的墻面帶有暖意,便吸引了我倆。
裡頭的擺設十分寬闊,也是一樣地開放,可想而知,這裡的賣點是山下及四周空曠的無障礙景點;空氣流暢、少了往來車輛的喧囂、沒有小黑蚊以及附近農莊的禽畜排遺土味,這是半山腰及山谷中所謂的田園民宿不可企及的。山外的景色持續黯淡,竟只留下了山影粗淺的輪廓。
這是個主打法國料理的餐飲店,地面舖設著正方平面磚,接連舖到櫃台壁面;建物內墻壁上掛著四周景色的攝影作品及女主人的油畫,燈光恰可搭配著周圍的氣氛,正是個賞景談心的好地方。
反正偶對法國料理一竅不通,全由內人去處置;妻為自己點了「摩坊鮮菇奶香麵」,偶的則是應景的「...春雞」。先是一盤生菜沙拉,接著是「現烤麵包」加「玉米濃湯」;然後是擺設得極精緻的「透抽」,量不多、盤子不大,但中間搭配著鮮紅色的配料,令人食指大動。接著才是主菜,截頭去腳的半雞,只吃得到其豐嫩的雞身,倒沒多少骨頭;餐後的點心是咖啡加布丁…
餐廳只有三兩悠閒的散客,招待的服務生也都十分和氣,按客人吃食的進度逐一上菜;並不過份煩擾人,但在空檔時會陪著客人一一解釋店內的擺飾及緣由或討論菜色及食用法;少了山下收了錢,就急於將人趕出店門的勢利眼光。或許只有下定決心拾棄都市繁雜俗務者,方得以在此氣定神閒地重拾職業尊嚴…
談到法國料理,或許一位旅法的網友,才有資格品評吧!記得最後一次參與其討論的是有關本島「左派」往事的片斷補充;其述事的描繪,有著卡夫卡的風格,兼觸及了人性脆弱之處,極易引發讀者的共鳴!只可惜,這樣的人竟被迫主動封閉自己的部落格,而且重回江湖之日難以期待。

今天你好嗎?Pessoa先生…

或許有一天終會彼此聯絡上來,只盼有機會我將開著四輪傳動小車,載著她夫婦倆,到此飽覽大台中水天一色之外,順便對這裡的法國料理評頭論足吧!
只有民舍的燈光由近處透射上來,山下仍是一片迷矇,市區的繁華竟就此被隔離遺忘。還有什麼能挑剔的呢?有的!反覆輕輕播送的 Bridge over trouble water 女聲,後來竟令人有些難以忍受;如果用 Cat Stevens 的 Hard headed woman 相互對應唱合的話,會是個有趣的景象。
下山的路上只有幾盞路燈,是用機車慢慢溜下來的;少了蛙嗚,但是不時有青蛙的身影跳躍在漆黑而潮溼的路面上。很小心的避免壓過這些林區的蛙類,每種生物都有其天賦的生存權利;正如其子裔在水池中不會放棄在被現代化改造的自然夾縫中,繼續傳承繁衍子孫的使命。
Revised: 2006-10-01
這篇文章於發表後不久, 即入選雅虎部落格精選. 有42個回應, 在此從略.

2007年9月17日 星期一

Guitar Man

有過這種感覺否?熟識己久後,突然它開始萌芽;或真是一見傾心?這可以假裝沒事嗎?但只要她映入眼角餘光,便迅速地觸動了你的心坎,令你呼吸走路都不自在。然後日思夜想,連名字都份外甜美而惹人憐愛... 她是否察覺得到?
有什麼名字曾經留駐在我心中?中婷、紅芳、亦敏...筱痕、劍超、永正...沒有啦!那時可沒想那麼多,不過是小時候曾經要好的伙伴罷了!只是,有些情誼後來產生了質變,更多的是離開了學校便各奔前程早忘了彼此的存在。
在搜歌時無意中找到了這首曲子,在心情沉澱的夜靜更深時分,配上動畫及歌詞聽來好似意境深遠,宛如初時對一切新鮮好奇的感覺又回來了。這個樂團曾多次列名單曲排行榜上,而這首歌就深埋在專集中,只待無意有心的知音來挖掘。


日記可以藏在樹下讓人家去發現嗎?不知如何啓齒的心事,是否必須以這種方式讓人去解讀?由初時錯以為「心靈相通」的喜悅,到察覺其實她另有所屬而跌入谷底;心情歷經起伏轉折之後,他坦然面對了這個「單相思」的現實,將心內對她的傾慕,轉化為對她倆衷心的祝福。

這本日記真是她的嗎?還是從頭到尾就是自己為她所寫而留下的?

說來只源於自己之拙於表達,且讓我當個羞澀的吉他手吧!我的吉他將透過收音機,撥弄眾人起伏的心弦,當然也包括妳!但可知在曲終幕下燈光漸黯淡時,留下孤寂的我...而我的歌全是為妳而寫,妳是不可能知道的?

   
Guitar man 是Bread樂團最輕快的曲子,但仍帶有淡淡的哀愁。總之,這個樂團表現在排行榜上的特色是整體上曲風輕柔,但又擺脫了舊式的搖滾拘束,而散發出一種迷幻的氣息。只因當時在硬、金屬、前衛、及後來的新世紀搖滾迷宮中探險,故未曾買過其專集,也不可能專心聽完。如今時移境轉,好的樂團和歌曲終會受到時間的檢驗與肯定,總有人會記得他們的。
Revised: 2013/10/25

2007年9月16日 星期日

殖民色彩?

最近,「福爾摩沙」這個名稱,被金某拿來作文:台灣不叫福爾摩沙…帶有濃厚的殖民色彩

先看看這篇中網的文章:

台湾名称的由来早在我国远古时代就有"海外仙山"之说。《列子.汤问篇》中记载,夏朝末年,有个叫夏革的人对商部落的首领成汤讲了一个神奇的秘闻:在茫茫无边的大海上有五座美妙无比的仙山: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山上居住着神仙。

  在我国另一本古代地理著作《禹页》中讲到扬州时提到"岛夷卉服"(东南海岛上居住着穿麻制衣服的岛夷)。说明,远古时代,祖先们就对海上的岛和人有一定认识。《史记》中也曾提到,战国时就有人出海寻找仙山,齐威王,齐宣王、燕昭王都曾派人出海,秦始皇派徐福出海寻找不老之药,并在日本定居。到了汉代,台湾被称为"夷洲"。三国时仍称夷洲,隋至元代称流求、流球、琉求、硫虬。明朝初年,中山国王察度到京城纳贡(中山国是冲绳)被封为流求,后来发现东南沿海有一块面积更大的岛屿,改称中山国为大流求,台湾为小流求。明中期以后,民间对台湾的称呼很如多,如鸡笼(指台湾北部)、北港(台湾西部沿海的通称)、大鸡笼、大员(圆、冤)台员、大湾、台窝湾,官方称为东蕃或东番渚山、东蕃诸岛,郑成功改称为东都东宁。连横的《台湾通史》中说:台湾原名埋冤--台湾(闽南话。同音)现在认为是由台窝湾演变而来,也就是由台湾原住族群的名字发展而来的,平埔族中的台窝湾族群最早与大陆渔民接触。明代万历时官方正式启用台湾一词。

1683年康熙二十二年,清统一台湾,1684年设台湾府,属福建省,"台湾"正式被政府命名。1885年中法战争后台湾升为省,刘铭传为首任巡抚。这一切说明台湾名字的演变是与两岸关系不断密切分不开的。

  外国人对台湾有不同的称呼 :16世纪中叶,日本人称之为高砂、高山、高砂(山)国大惠国、多伽佐古。西方称之为,福摩莎Formosa(葡文)"美丽之岛"之意,最早是1544年明嘉靖年间的葡萄牙人起的。


從海外仙山、島夷、夷洲到流球,都只是位置模糊的「境外名詞」罷了,直到明初(1372)方意識到流球(沖繩)之東南另有一大島而另稱之為「小流球」的地理名詞,仍位於「境外」。

葡萄牙人在往返日本的途中,而發現了這個美麗的島嶼,便取名為「福爾摩沙(1545)」,並首次繪入世界地圖遠東部份而為世界所確知(1554);萬曆年間(1603),陳弟撰「東番記」,於是這個島被稱呼為東番;但提到一個地名:大員。後來又有大圓、台員等不同的名字。

手繪大員鳥瞰圖 - 1644

外來的荷蘭政權首次佔領這個島後,不過是沿用了西洋人己知的稱呼「福爾摩沙」而己(1624),另稱安平港為「台窩灣」...鄭成功後來將東番改稱東寧,但民間往來以至於定居本島者仍以近似音大員、台員、台(窩)灣…作為赤崁樓以西之海灣(即安平)的通稱;直到清兵入台,「台灣」才正式由單一地名成為島名(1684)。但「台灣」之正式步入世界舞台己足足晚了「福爾摩沙」60年之久。

某大大就指出:換個角度來看,三貂角即沿用西班牙語命名聖地牙哥之稱謂,但講到「San Diego」,少有人會想到是指三貂角...因為還有更有名的(加洲)聖地牙哥。而講到福爾摩沙,Formosa Strait 對岸的這個島絕對排第一,台灣等同於福爾摩沙也正是國際所認知的一體兩面;正如同 Jiwas.Ali 也是金某的一體兩面。

當加勒比海島嶼的美洲人初次「看見」西班牙人登岸,加勒比海住民的「劣習」,成了Cannibal的由來;哥倫布郤也寧可相信自己遇到了印度住民,成了「美洲人」被稱呼為「印地安人」的由來。但是美國印地安人並不等同於全美洲印地安人,因為體形、語言使用的歧異,更何況地理區隔及之間社會、文化不同程度的演進,正代表著不同時代移民至美洲民族間的複雜性,終究是一言難盡。除非充滿了徧見,如果美洲原住民對被強加的稱謂另有異見,那麼該如何被稱呼只有加深彼此的紛爭,不會有一致的結論。

不能稱之為福爾摩沙,只因有殖民色彩;但原住民「看見」荷蘭人來了又走,接下來還有明鄭、清國、日本…「台灣」這個名稱可能也是「台(窩)灣」的簡化,不也充滿了殖民色彩?那麼如果也可不叫「台灣」的話,原住民間能否為這個島找出一致的名稱?就讓金某自己一個人「大頭」去好了。

又有一位網友說了:"原住民"這名詞才帶有濃厚的殖民色彩...

偶以為要陷入了「殖民色彩」的困境哩!!(後來才澄清,並不帶有惡意)
但,且慢!再看這篇中網的舊聞…

广州工商局拆除一家以“福尔摩莎”作店名的招牌----对“福尔摩莎”说不 市区拆除某西餐厅带殖民色彩招牌
2001年08月08日10:45 南方网-南方都市报
  
本报讯前日下午,广州市工商局天河分局拆除了一家以“福尔摩莎”作店名的西餐厅招牌。

专家说,“福尔摩莎”又译为“福摩莎”,曾经是荷兰对台湾地区的称呼,我国人民从未予以承认。称台湾为“福摩莎”的大多是别有用心的人,他们不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这家西餐厅是台湾商人周某投资开办的,用此名称做店名带有浓厚的殖民地色彩,含有“一中一台”的意味。市工商局接报后,即派出监管人员与台商接触拆除了这块带有“台独”含义的招牌。

据了解,以“福尔摩莎”这种带殖民主义色彩作店名的在广州市还是第一次发现。


原來演戲的腳本在這裡,雖其流著半身「中國」血統,未免「熱血沸騰」的太誇張了,真是配合度極高的好演員兼政宣員!!

2007年9月12日 星期三

多馬的疑惑與猶大福音

約在1984年的這個梅雨時節,應一位教會長老邀請之盛情難郤下,某晚參加了其主持的(非家庭禮拜)小組團契,記得來的人不論是先生或太太,都夠得上所謂的「中產階級高級智識份子」,只我一個是原住民勞動者。由長老主導,那天主要是談各人對聖經的看法。

因為沒什麼準備,輪到我時,先坦承自己並未看完全部的聖經,但是同一章節(尤其是新約聖經)每次讀來都有不同所得;的確,用來解決當下內心的困擾極富啟發性。

講著講著,不知怎地講到猶大來;好像是說,猶大似乎是在「潛意識」裡,命定要來出賣耶穌,不是他則還會有另一個「出賣者」,否則新約就不知所終…當時表達得並不怎麼順暢,但是看著大家的臉色好像越來越不對勁,於是便草草收尾。

長老那時擔任輔大教授,對於這種近似「偏見」或「困惑」的解決,我仍寄以厚望;但是他由新約聖經一筆帶過,郤講了一大堆「古典力學」,而沒有拿出其他解釋和看法。

離開北部往南移居之前,仍未中斷那長老教會的聚會,只因住在附近,且不時可以聽到外面邀請來傳道人之精彩講道。但那回的小團契成了only one,所幸工作地點己經變換,在時間的調配上,真想參加也未必能如願;事實上後來也未再被邀。



本月初(4/9),NGC播出兩小時的「猶大福音」,相信引起了很多基督徒的注意,在片斷的報導中,如:福音裡的關鍵段落中,耶穌告訴猶大,「你將超越他們所有的人,因為你將犧牲那為我裹衣的人」…的說法,在正統教會中似乎會引發爭議。

就這樣勾起了過往的回憶,現在想來,那時其實本來就沒有什麼惡意,而較上面的看法相對來說又溫和多了。

昨天因故未參加復活節禮拜,教會周報上引用的經文是:約翰 20:24~29,講的是:十二門徒之一的多馬,因堅持要「…親眼看見,用手摸到祂手上的釘痕和肋旁…」是故耶穌便向他顯現。耶穌雖然說了重話:「你要看見我才相信嗎?那些沒有看見就相信的人有福了。」,但是以「謹慎的實證」為出發點的多馬,郤早脫口先說:「我的主,我的上帝!」而堅定了信仰,眾門徒則是同時「再次」又見證了耶穌基督的復活。

福音書的這樣反覆辨證,達到了福音傳播的主要目的,讓後世很多「沒有看見就相信的人有福了」,這麼說來多馬的疑惑,不也來得正「適得其時」?

 
本文發表於:2006-04-17  一再反思之下仍未有定論

2007年9月8日 星期六

Leaving on a jet plane

第一次認真地出遠門是過完舊曆年的漆黑一大早,老爸用沉重的鐡馬載我到台中車站;一張普通車票抵達基隆也是己近傍晚時分。差不多是一個月後的周六中午,興沖沖的自基隆搭平快回到家也是天黑時刻。那時車上還供應有鐡路便當,一路上無憂無慮,只納悶何以時間如此難以消磨?
入伍後,自訓練中心出來,被徹夜送至高雄壽山的補充兵營,只因抽中「金馬奬」;兵營裡面塞滿了待送至前線的補充兵,在命運相同之下也沒什麼特別的感受。也是在舊曆年前,搭上了當時的高級運兵船「大武輪」,居然在島之外盡職地渡了過半的役期。回程時由二戰登陸艇下來彷若刧後餘生撿回一條命,禁不住下跪仆倒在母島的土地上;這是重返高雄碼頭經驗。
從此,火車月台、台汽車站成了個感受複雜而奇妙的地方;但之後坐飛機則是新奇的經歷,遇亂流而機身上下顛簸甚至機翼似要折裂時,反而處變不驚。因為孩童時要出發去通霄海水浴或新竹動物園的期待,以至於徹夜難眠也是另一己感覺過的經歷。

這首歌在聽入耳時,是蒙之前的事,其實是Peter Paul & Mary 唱紅的,原作者 John Denver 郤是以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 成名的。  

歌曲之所以成名,郤與當時的時空環境有關,越戰在最高峰,美軍在越南投入了近50萬軍力,還不包括駐遠東其他地區(包括台灣)之後勤補給;有些人就此而無法重返故土,所以他們是坐著噴射機(離開)而去...


這首歌郤也成了John Denver預告死亡記事,他是由加州 Spyglass Hill 試開新購的玻璃纖維小客機,竟失事於加州外海。之後,另一位在同一球場重新建立高爾夫事業第二春的職業球手,也在家鄉失事墜機。

之後,故事被寫成一篇文章,就不容偶去添枝加葉了。

■三少四壯集
  乘著噴射機 離去!  詹偉雄  (20050621)
    傻子,你應該在上飛機前先把Spyglass Hill的那場高爾夫打完,今年二月我就是在那兒的果嶺,找回復仇的第一個冠軍的……。
    我沉沉睡入夢中,就聽到你的歌聲。 
    我住佛羅里達奧蘭多,你在科羅拉多亞斯坪,我沒買過你的CD;而你也沒到松林二號球場來看我那記上蒼垂憐的第十八洞推桿,但你的這首「Leaving on a jet plane」,為何讓我一聽如故呢?
    「行囊已滿,我將啟程;我站在妳門前,可恨的是得叫醒妳來告別」,你說這是1969年寫的老歌了,越戰結束、Hip-Pop征服了鄉村,再也沒人要賞聽;我說──這歌吟唱的正是我早上的心情哪。我沒叫醒13歲的雀兒喜和10歲的艾倫,這趟休士頓的錦標賽我可以不參加的,今年六月父親節那天,那只十八洞的15碼推桿讓我拿下此生第二個美國公開賽冠軍,電視一直播我右拳挺出狂呼的畫面,但你知道嗎,在那陣無名興奮後,上帝湊在耳邊輕聲說:你有兩個孩子和十八個冠軍,已經足夠了。「跟我說妳會等我,抓著我像是永不讓我走,因為我就將乘著噴射機離去」,你說得對:「不知我能否再回來,寶貝,我真不想離去」,我該帶著孩子和翠西去度假,但這次是由四度穿上名人賽綠夾克的Palmer作東,我又怎能不去呢。
    不瞞你,我並不聽鄉村音樂,上個月在波士頓的萊德盃,我在美國隊休息室裡放的是Bruce Springsteen的「Born in the U.S.A.」,我喜歡那種能把無主魂魄綁在一起亢奮的藍領搖滾,前幾年我們慘輸給歐洲佬,都怪紐約、洛杉磯和芝加哥各懷鬼胎;是啊,你看過今年那最後的美國隊周日大反攻吧,是不是讓你懷裡的空心吉他也喘息起來呢;但如今,你平靜的樂音吸引著我,是我變了嗎?
    今早,我的行囊裡還是帶上了燈籠褲與蘇格蘭圓呢帽,還是準備好狡黠的招牌笑話,我知道,一下飛機,迎接我的人仍會恭維我擊敗「天才小子」Mickelson的那只最後推桿,呵呵,這我是樂此不疲的啊,從91年拿下第一個美國公開賽冠軍後,七年半裡我只獲得一個小巡迴賽的勝利,那年後,我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為了錢我換了球也換了球桿,結果一敗塗地。有好一陣子,我不敢到練習區打球,怕別人嘲笑我──哦,那個「過氣的史都華」,永遠掙扎在長草區和沙坑,卻忘記親吻球洞是啥滋味的人哦;是啊,「彩色的燈籠褲小丑」啊……。
    過了四十歲生日,我知道我有了左心室肥大的心臟病,醫生告訴我還患了ADD(注意力不足脫序),說真的,我第一次覺得老了,不怕輸球了,但……上帝倒開始幫我贏球了,是否,這也是你的歌好聽起來的原因呢?
    「吻我吧,給我一個微笑,告訴我妳會等我」,你說已經在雲端唱了兩年,就為了等我?傻子,你應該在上飛機前先把Spyglass Hill的那場高爾夫打完,今年二月我就是在那兒的果嶺,找回復仇的第一個冠軍的……。
    註:1999年2月與6月,美國42歲高爾夫球手史都華於加州Spyglass Hill、北卡州松林二號(Pinehurst II)球場先後獲得AT&T配對賽、美國公開賽冠軍,一舉扭轉其沉淪的職業生涯,當年10月25日,他搭上一架清晨由家鄉奧蘭多起飛的噴射機,卻於高空失掉艙壓,漂流四小時後墜毀於南達克達州。而就在史都華於Spyglass Hill獲勝前十六個月的1998年10月12日,以「Leaving on a jet plane」一曲成名的54歲鄉村歌手約翰丹佛由此球場出發,試開新購的玻璃纖維小客機,旋即失事於加州外海。上週末2005美國公開賽,睽違六年後重回松林二號球場舉行,第18洞後方,新樹有紀念史都華之銅像。

2007年9月7日 星期五

「ばか!」與靖國神社的祖靈

上個月,在抗議小泉首相參拜靖國神社的「年度大拜拜」中,年年都來湊一腳的那位立委,這回帶了一位霧社事件遺族 Awi(楊元煌)一起曝光

在霧社事件之前,Gungu(Hugu,今春陽部落)荷哥社頭目在接受一位日本警察倒酒時,可能因不勝酒力予以推辭婉拒而說了:「Baka..Baka(da)!」,意思是說「(別再倒酒了…)夠了!夠了!」。這句稀鬆平常的客套話,在日警聽來郤成了份外刺耳的罵人話「ばか(馬鹿)」,於是便對之「開打」了起來,這位頭目受到了內傷而不治身亡。頭目的位子後來由其弟接任,新頭目同時也是花岡二郎的岳父,其女花岡初子之妹當時還不過只是一位小女孩。




霧社事件發動時,荷哥社當然有足夠的理由、義不容辭地站在 Mona Rudaw 這一邊,而成為戰場上唯一出現在相片中陣亡的頭目。這個家族也付出了慘烈的犧牲,餘生者只有花岡二郎遺孀初子及那位小女孩兩姐妹。小女孩成年後嫁給了同是餘生者的 Boarung(今盧山)青年,生下 Awi 時己是戰後快十年的事了。

一位由 Tongan 社(今眉溪)入贅至清流的青年,因與Awi生父為莫逆至交,而成了其養父;而養母的前夫也是Drodux(今仁愛國中附近)出身的餘生者,因參加太平洋戰爭而一去不返。日本的 BBS 上這樣寫著:
「*台湾先住民の楊元煌さんは、台湾先住民で構成された「高砂義勇隊」の一員として従軍し戦死した親族のただ一人残された遺族である。楊さんによると、親族は乗っていた輸送船が爆撃を受け、1945年7月に戦死し、「川島昇」という日本名で靖国に合祀されているという。」 (可概略看出文意,但以粗淺的日文程度不便擅譯)
於是這位 Drodux 青年便身不由已地成了 Awi 的「義」父。

到此為止可以確認 Awi 的外公是荷歌社的頭目,其義父是靖國神社的祖靈之一,這些都是事實,故對其個人言論不便置評。且由其家族系譜脈絡,雖與之無血親倒郤有多重姻親關係存在,而在清流部落紅、白帖子的場合之中,可能「相見而不相識」。

可笑的是,那位立委居然在記者會中竟擅自加枝添葉:

莫那魯道起義時,日本人將他的祖先集中於一處,以毒氣虐殺 (可能有動用毒氣彈實驗殺人,但如納粹黨般以毒氣集中虐殺,則是電影看多了之後錯亂的想像情節。)…嚴格說來,靖國神社奉祀著楊元煌的祖先 (嚴格說來,Awi 生父未被註記而養父郤有註記被徵加入台籍日本兵的記錄;姑不論是養父或生父都有幸活到戰後,否則便來不及做人,是故何來靖國神社的奉祀?且義父可當親人未必可以當祖先,否則有養育之恩的養父和有血緣關聯的生父不知要擺在何處?)…
…泰雅族(包括旁支的賽德克族)沒有神道,祖先必須回到原來的故鄉,如果祖靈被奉祀在靖國神社,無法得到安息,就會出事… (這是漢人觀點的牽強附會,理由請看前一篇:Utux 與祖靈。)

那位立委在那裡很難得地還說了一句心內話(…法院大廳前怒喊):「我是台灣人…;希望她回台灣或赴中國求經時公開大聲多喊幾句,以便隨時保持頭腦清醒。 
(原文發表於:2006-09-17)

參考資料:
※簡鴻模、依婉貝林、郭明正 Ltlutuc Knkingan Sapah Alang Gluban 清流部落生命史 台灣原住民同舟協會 2002-10
※簡鴻模、依婉貝林 Alang Baige 眉溪部落生命史 台灣原住民同舟協會 2002-06
※花岡二郎遺孀花岡初子之坎坷傳奇史 見:鄧相揚 風中緋櫻 玉山社 2000-10
※日本之BBS貼文見:Re:靖国に合祀取り消しを求めて提訴 「ガンジーの会」代表:末延芳晴 【2006/08/12 20:23:15】http://hidebbs.net/bbs/hansuto6?sw=7 

2007年9月4日 星期二

Utux 與祖靈?

網友 Lahang 在 Re: 為了什麼而戰...?(目前也暫時無法連結)文中提到: Utux 代表什麼?我現在還不是很深刻的了解,但我知道祂代表不只一個意思而已。

說得也是!因為基督教傳入西部山區是 KMT 來台之後的事;曾聽過長輩有關 Utux 的故事,皆定位於神鬼正邪之間,因此多對之抱持「敬而遠之」的態度。

有一種小孩的感冒就是因為祖先的 Utux 如山上的風一樣對之太過熱情所致,需要請專門的巫醫 (p)smapuh(即白巫)作判斷再說些好話把老人請走,小孩便不藥而癒,這是一例。太魯閣母語聖經就以Bgihur(Suyan)來直接解譯「(聖)靈」的觀念,讓族人易於接受與了解,因為只有用「風/bgihur」才可以解釋「(祖)靈」的脾氣。無怪乎上上世紀馬偕牧師在「台灣遙寄」中以外人的眼光對原住民開宗明義的描述(有人就翻成了):「生番的意識就是『風』的意識,充滿了魯莽的衝動與無憂無慮的放肆...」。且並不限於「祖靈」,包括生物在內,所有廣泛大自然的一切,都存在有個別的 Utux。
上面的概念正好可以用最近看到一篇網路文章,其中的一段結論作為驗證:
過去多數泰雅族研究文獻,先驗地沿用「祖靈」這一個「漢語」的概念作為泰雅族人「Utux」一詞的對應翻譯,己造成對泰雅族信仰中,一個更高的「超自然存在」理解結果上的「迷失」。
出現在晚近的「祖靈」,不過只是受到侷限且被「漢化」了的 Utux 罷了。

是故,沿用漢人的「祖靈」概念來據以要求將靖國神社的原住民陣亡者請回來,有違原住民對 Utux 的原本之定義,在禮貌上至少要個別徵求 Utux 的同意;因為「祖靈」跟普通人一樣,各有脾氣,真迎回來旳話,並不好伺候。其實若他們真想回來,何需外人代勞?自然會以 puda spi(托夢)的方式向親人表達;自己的三位堂伯去南洋參戰二位就此一去不返,郤未曾聽聞親人有作過這種 Spi 的。

有興趣的朋友不妨 download 這篇:「為什麼不是『祖靈』信仰?-關於泰雅族傳統信仰的再議」看看,雖未必與個人認知完全累同,但裡面所引用的資料及表達的觀念極具參考價值。

Hongu Utux:在賽德克、太魯閣則稱之為Hakau Utux;所有的泛泰雅子弟,都被老人灌輸有關「彩虹」的概念,泛泰雅的天堂,就在Utux之穚/彩虹之彼端
原文發表於:2006-09-10,己重新再作補充修正。

2007年9月3日 星期一

傳統姓名常用書寫方式

回復傳統名字後,其常用書寫方式應該如何使用? 這是由電子公布欄所看到轉自原民會的文件,不過郤未見原民會公告周知所有的原住民。
顯然羅馬字併音可以與漢名並列,應該也可據以在護照上作為英文姓名;但有人寫下自己的漢名再加上加上羅馬併音的嗎?既然羅馬併音可以用在簡稱,是否可以省去漢名直接單以羅馬併音來「簽名」呢?這點則未見明文規定。不過在非官式的半正式場合,偶很早以前就用羅馬併音來簽名了。

受文者:各單位
發文日期:中華民國95年10月XX日
主旨:抄轉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函以:該會鄭天財Sra.Kacaw副主任委員業依姓名條例回復原住民傳統名字,其常用書寫方式如附件,請 查照。
說明:依據XX部95年10月3日 X人字第     號函轉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95年9月28日 原民企字第09500031X51號函辦理。
正本:各單位(刊登電子公布欄)

附件:

2007年9月2日 星期日

Every picture tells a story

披著一頭老「擺」不平的金毛,在舞台上,他總是來回不停地跳躍,那破鑼般粗糙沙啞的獨特嗓音,有如兀自在清晨和黃昏高歌又低鳴的雄雞。戲服用的是帶著花紋的圍巾,一件豹斑女用便衣,附開領扭扣的內衣或無袖短襯衫,再加上緊身褲,有時候穿起雨鞋式的馬靴,塑造了一個極為唐突、頹廢、熱鬧的場面。

在眾歌手中自成一家,最初贏得了「雜耍搖滾雄雞」的稱號,其穩健迷人台風後來又被視為「魅力搖滾」之主要代表人物。

與專輯唱片同名之歌曲Every picture tells a story是歌手及其搭檔Ron Wood 之共同傑作,作為暖場用之最佳開場曲。Maggie Bell 在曲中、後段之伴唱加上整個樂團賣力應和,帶動了聽眾之情緒,隨興地人人情不自禁手舞足蹈。


他曾在街頭賣唱,又在義大利西班牙遊蕩,被西班牙政府以無賴與遊手好閒遣送回國,還幹過週薪25美元的足球隊員及臨時挖墳的活。1963年加入了Jimmy Powell & the Five Dimensions之R&B(節奏藍調)樂團後才漸露頭角。

如同漫漫長夜等待天明,人人都在希望否極泰來,噩運終將過去。翻唱自T. Anderson,Seems like a long time 是首比較沉重的R&B,仍伴以人聲加重其節奏,讓人感受到這種等待過程中,永不止息的熱切渴望。

當年人家在欣賞貓王,我們還在聽Patti Page。而今天貓王落伍了,我們却開始覺得貓王好棒。最初披頭出現時,我們和西方世界老一輩的人,視之如洪水猛獸。現在呢!好多人都在說披頭的音樂太動人了。 摘要自約1972年 某報樂評 林獻章 兩個熱門音樂節目That's All Right(Mama)!! 那個時期,時尚流行與新觀念都得由少數人開始擴散,再飄洋過海而來,資訊無法同步,當然什麼都慢了半拍,儘管曾被披頭等多人翻唱,這首歌唱仍被唱得熱鬧十足、別有韻味。後來才在電視、電影上見識到唱紅這首歌的貓王現場表演節目,出場時仍是高大郤一身臃腫的胖哥。
去年,他獲得二件很過癮的禮物。一是榮獲Playboy最佳男歌手,一是Rock雜誌打算送他一卡車的喉片。 ◎摘要自:張照堂譯 約於1972年Rock之訪問稿由吉他獨奏開頭,在淒涼感傷的氣氛,加入沙啞的半清唱,Amazing Grace可視為一前奏曲。只隔一瞬間(不幸的是之間的間隔被CD拖長了半拍),以清快的節奏,前後以優雅的小提琴加以潤飾,這首Tomorrow is such a long time一改原作沉悶且故意拖長尾音的民謠風,Bob Dylan發表了的十年之中,據說僅唱過兩次。
在漫長的歸程中,有人似乎在回應這旅人的期望:
只要真愛真心在等待,只要能傾聽那輕柔的心跳,(我)終將回到家中與摰愛共枕同眠…。


「…你必需以歌詞來深深地掌握聽眾的心理,因此現在歌壇的傾向,並不單方面僅偏重於歌手,同時與作曲作詞家也有連帶關係。」 同◎
翻過B面,以Henry's time作前奏,緊接下來Maggie May 是在述說一個受惑於不甘寂寞的Lady,被勾魂攝魄之徬徨少年,想結束這段不大正常之姐弟戀的自白;在後段的間奏開始至結尾,一陣彷彿要撕扯心弦的清脆碎裂琴聲就是Mandolin,這首歌正式奠定了其超級巨星的地位。



緊接著的Mandolin wind 郤是在說拙於言詞的吉他手,與一位少女自願相伴共渡寒冬的故事;14個嚴冬下來,從未得到任何允諾,但見女孩日漸蒼白消瘦,Mandolin wind 沒能改變任何事。Pedal Steel Guitar與古典吉他綿綿不絕貫穿全曲,交互撩撥聽者的心坎;Mandolin又出現在間奏裡暗示女孩與吉他手之間如泣如訴的對談,成為這張專輯最引人入勝的歌曲。擔任Mandolin手的Ray Jackson 在這兩首歌曲中,成功的達成了畫龍點睛的重要陪襯角色。可惜改成了CD及之後的MP3,郤失去了黑膠唱片音色之情感豐富的飽滿圓潤,實在遺憾。

「那真可笑,因為一上台,大家都認為我醉了。但是樂師們及我又不能毀滅大家的定見,乾脆將錯就錯,就像個醉酒的歌手。」 同◎
I'm Losing You, (I Know),是首唯一可確認之前已聽過,曾經出現在熱門音樂排行榜的歌曲,也是經包括Tom Jones、Jackson Fives等多人翻唱過的Soul rock。主要在說一個男人既想挽回,但又醒覺註定要被背叛、拋棄的宿命,所以唱得呼天搶地,四處亂撞的打擊樂表達了心中的慌亂不平,穿插鋼琴如行雲流水以及片刻間若有所悟的深沉喃喃低吟。

(Q:如何決定唱片裡的歌曲?)「…兩個主要原則,第一、找一首幾乎被人給遺忘的歌,也就是說很久沒有人唱的歌。第二、必須符合我的嗓子,同時具有強烈的節奏感。」 同◎
被出賣或利用再三會是何等滋味?面對鼓起如簧之舌要你自掏腰包,來解決其債務甚至幫忙籌資以再逞一時之快的賭徒,或是一個感情騙子又回過頭來花言巧語時,是不是該硬起心來斷然拒絕?與原唱者Tim Hardin比較,這裡似乎找到了Reason to Belive,帶著不或會再被騙一次的理直氣壯。如同前二、三首互相對應,這首對應了前一首,這B面的後四首又被交叉搭配發行成Maggie May/I'm Losing you、Reason to belive/Mandolin Wind兩張單曲唱片出版。


除了前奏曲之外,其餘八首歌曲化成八幅古典油畫附在唱片封套的背面;當時「台灣海盜版」以黑白版面印出,沒附上歌詞。主唱者親繪的一幅鄉村冬景油畫,啟發了其創作Mandolin Wind的靈感。

帶領我自熱門音樂入門至搖滾樂領域,並曾相伴渡過多少孤寂夜晚的這張專輯;本月中,在橫跨南橫至東部訪友的途中,不停反覆地播放。尤其是自埡口至利稻漫天的濃霧,在幾乎令人迷失方向的昏昏欲睡中,繼續保持清醒。

(發表於:2006-03-28 Revised 2008-01-26)

zhiyang2013/08/21 21:56 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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