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29日 星期三

瑪雅鄉

其實應該稱為回復傳統名稱,因為三民鄉早年就叫瑪雅鄉,一九五七年時被政府要求改名為三民鄉,連同該鄉三個具有原住民名稱的村子,也被迫改為民族、民權、民生村,完全失去原住民傳統名稱意義,因此這次即將進行的正名行動,就是將三民鄉以及鄉內三個村一起正名,以提升地方愛鄉愛村的情操。
以上摘要自:
高縣三民鄉 將正名瑪雅鄉


初聞「瑪雅」的這個鄉名,令人不明其所出;不過一位來自信義鄉與北鄒有點淵源的村落表弟妹,大家都叫她:「Maya」。有沒有一個鄉名字與女性有關?自己也不敢亂講...
8/5原視的「部落面對面」,就提到:一位被派來懲罸犯錯族人的女神 Maya,因過於仁慈寬厚,而未依指示辦事;致成了代罪羔羊,來到世間成了一位女巫(大意是如此)。
初,鄒族陸續由嘉南平原迫遷至今天的瑪雅鄉;在日本人來台後,這裡就有三個部落依序為(鄒語,尚待正名中...):「那尼沙魯」(今民族村)、「瑪雅郡」(今民權村)、「達卡奴娃」(今民生村),屬高雄州旗山郡。KMT接續統治後,因「瑪雅峻」在三個部落中,轄區面積最大,先稱為「瑪雅」鄉。再根據 國父「三民主義」中的三大政治主張而改成「三民鄉」。(見:高雄三民鄉 原住民的原鄉 )

果如是,則「光復」之初,原山鄉至少有兩個鄉以人名作為鄉名(另一為舊吳鳳鄉),瑪雅鄉則成了最「忠於原味」的原鄉;但這個美意,後來郤被「政治口號」嚴重扭曲。
瑪雅鄉在鄒語又稱之為「Kanakanavu/卡那卡那富」,也因這裡是南鄒 Kanakanavu群之所在地(另一群為 Saarua/沙阿魯阿群,今桃源鄉高中、桃源村)。日據時代方有附近布農族被陸續強制「集團移住」至此;延續到「光復」後,加入了阿里山鄉部份北鄒之移入。1956~7年,屏東原鄉鬧飢荒,三地門鄉排灣族遷入而得以生存。966~7年又有來自復興、尖石、泰安鄉之北部泰雅族過來定居,這又打破泛泰雅移居的極南,原先所知的最南端是卓溪鄉之崙山、立山(靠近玉里附近)。
全鄉人口3401人,除閩籍在鍚安山外尚有部份客籍定居;原住民總計2980人,其中布農族2330人,鄒族500人,排灣族130人及泰雅族20人。類似如此由四種原住民族共同生活在僅有三個村的原鄉,的確極其罕見。同時,因布農族人數較多,其他各族有漸被同化之趨勢;惟近年來,南鄒族住民似己警覺固有文化有消失之危機,有識之士起而成立鄒族文史工作室,蒐集保存鄒族文化及習俗,並且定期集會由長者教母語,希望由各方面尋回自己的根。(參考資料:卡那卡那富鄉土誌 農委會特有生物研究保育中心、三民鄉公所 2002-02)


這個鄉的大門不忘加上本地的原稱:卡那卡那富;但招牌即將成絶響,明年即將獲得正名,恭喜並祝福瑪雅鄉!!

後記:2007年12月10日,該鄉鄉民代表大會正式通過採用「那瑪夏鄉」(源自Namasia,楠梓仙溪)為新鄉名。
Revised: 2013/10/23

2007年8月26日 星期日

山地村行腳

前言:
約自1965年代開始,隱沒在偏遠深山的原住民部落,才剛開始逐一送電,但因經濟能力不足多捨不得用。的確!雖是一個完全不同於現在的生活,但一直在變化中。道路是泥濘與石頭混雜堆疊,無巴士可乘或錯過班車,沒得抱怨,再多遠自己的雙腳仍是最普遍、可靠的交通工具。日常生活所需由自給自足,漸漸地轉移成對部落小店舖的依賴;搓麻編織和老人的紋面同步稀疏,而不再隨處可見;傳統釀酒也不再受尊重,只因公賣局讓酒輕易取得而日趨式微。在冬日,部落姑娘們,清澈雙眼下,紅通通的臉頰帶著烤過火的花紋,綻放著的燦爛笑容,成了最終的深刻回憶。

雖離城市不算太遠郤仍有「輪子」無法到達的地方,成了最後一批被「集團移住」的部落。下面這篇是依原文一字不改從舊書上K出來的文章,其中雖有明顯但無傷大雅的錯誤,然作者就目光所及以樸素的文字,見證了當時部落居民的生活,短暫而寫實的互動接觸,以及寧靜迷人而變化萬端的山川景色,對習於「以車代步」的現代人來說可能超出了想像之外。

以下是其基本資料:
大同原名沙卡丹 Sakadan 1300m,大禮原名赫赫斯 Xoxos 960m,沿崇德山南側山腹攀登而上,2hr上抵大禮,6hr 可抵大同,為光復後唯一尚未下山移住的部落。1947年輔導下遷移居吉安鄉福興、慶豐二村,1980年大同、大禮兩聚落37戶290人遷至富世村新(大同大禮移住)社區,原址遂被廢棄。廖守臣 泰雅族的文化-部落遷陟與拓展 世新 1984 P-89,235


本文:山地村行腳
劉滄浪 1972-09.中副選集.第七輯.p-288~295

收到老莊從馬祖前哨寄來的書簡:「來了戰地旬月,忙完了任務訓練,這兒的小孩不少,會使我懷念去夏的大同、大里之行。…」是的,凡是去過大里、大同的人,誰能忘懷呢?尤其是我們!

大同和大里是花蓮的兩個山地部落,山地話分別叫哈魯古代和撒哥盪,屬於秀林鄉,都是泰雅系的太魯閣族,在東西橫貫公路尾端太魯閣山內。去年暑假,老莊剛畢業,哈內升大四,為了珍惜這最後一個暑假,我們選擇了爬山,同行的還有黃和哈內的表哥游泳。哈內和游泳都是山地名字,也都是太魯閣族山胞。我們跟著他們走,上山也免了一切煩人的手續。

那天一早先由黃的哥哥開車,把我們一行五人送到太魯閣登山口,附近有一座基督教芝望教堂,那是為紀念日據時代山地同胞中第一個傳教者芝望而立。我們先參觀了當時聚會的秘密岩洞(因為日本人嚴密控制山胞,不准信教)。存著一份虔誠,跟著哈內敬禮膜拜後就開始登山。沿著立霧發電廠綠色的輸水管,慢慢地爬,坡很陡,幸而還有石階。半路遇到大里派出所的警員先生,也是山胞,很客氣的和我們打招呼。我知道,生活在山裡的人,性情都特別和善。彎過石階,剩下的便是之字形的山徑。夏天爬山,最苦的是水源問題,太陽出來以後,晒得我們更是艱苦,所帶的水喝光了,沒有水也就沒有了力氣,大家都像被太陽晒焦了一樣,而當天的路程還未走到一半。游泳沒讀過多少書,剛服完兵役回來,可是幾天的相處,曉得他非常聰明、能幹。他要我們停下來,他一人去山窪找水源。待了一會兒,大家都快失望時,突然聽到他的呼喊聲。過去之後,只見山岩陰處比較濕潤,有前人插的半片竹管,山水一滴滴的滲出來。游泳扯張山芋的葉子,兩端一彎摺便是天然的水碗,就著幾顆酸梅,也不考慮水是怎麼來的,將就湊合喝下去,味道居然還不錯呢!山上很多不知名的小黑蛇,只比筷子稍長,倐的一下就竄不見了。也有像派克鋼筆般粗細大小的毛蟲,心想不知將來長成化為蛹蛾或蝴蝶該有多大?在大自然面前,我們所懂的實在太少,也實在渺小。

將近中午,終於走出了叢林,半山腰上有第八林班的產業林道,叢林盡頭就是木材集運場,有索道、流籠和地面相通。透過山腰際的雲層,還隠約可見太魯閣山口。索道分成好幾路,有的運木材,有的運竹子,可惜運木材的已荒廢多日,乏人看守。在這站立高處己可望見我們行程的第一站──大里。經過派出所,略事休息,問清楚了路線,中午到達大里。這裡總共只有十戶山地同胞,都是虔誠的基督徒。我們的來臨,真是驚動了整個村落。為了不願打擾村民太多,我們婉謝一切招待,很簡單的在新落成的水泥教堂(全村唯一的水泥建築)內吃了乾糧。午睡醒來幫助村民義務勞動,頃刻就鏟平了四周的雜草。山裏面,教會不但具有宗教任務,也同時從事了社會福利改善工作。傳教士非常受尊敬,他們也是山地同胞,每週六從山下爬上來,周一再下山,長期如此,這種宗教熱誠真是可佩。大里村只有一間破舊的木屋,算是國民小學,因為學生少,只得隔年開班,僅有二、四、六年級。來時是暑假,沒見著老師。學校設備極簡陋,倒是在教堂前的空地,村民合力開闢了一個克難籃球場。下午牧師和哈內交涉的結果,希望我們雙方來一場友誼賽,推辭是不禮貌的,何況我們又休息了很久;五人中只有哈內較會籃球,而對方選手,僅就讀花蓮農校的一位算是主力,另一位是派出所的警員,其他都是「小朋友」,牧師當裁判。比賽的結果,竟打成平手,我方四名球員都是生平第一次上場比賽,双方都很賣力,戰況之慘烈是可想而知,這場比賽真是驚天動地的吺引了全村大大小小的山胞圍觀。老山胞們一面抽著土煙斗看賽球,手上還一面用藤條編著着簍子,婦女們也抱著幼兒吶喊助戰。一場球賽下來,彼此陌生的羞澀都完全消失了。熟了以後山地兒童也很大方,好奇的摸摸我們的登山裝備。晚餐是村外的竹林裏解決的,向村民借了番刀,就着水源,我們做的是竹筒飯。再煮一鍋山羊白菜湯(拗不過他們的好意,送來的白菜和獵得的山羊肉),吃了一頓最原始的山地大餐。等到天快黑了,我們才又回到村落。





將水泥扛上山蓋教堂在交通不便的當時尤為罕見,這張廢棄教堂相片,應是當時所遺留下來的。無疑的是克難藍球場沒了,周圍景觀全應也都全變了。

因為沒有電源,村民夜行皆點火把,屋內則用電石燈。晚上,哈內把全村的小朋友集合起來,在我們投宿的一家門前玩團體遊戲。山地小朋友非常活潑而聰明可愛,不論什麼遊戲,一教便會。輸了要請他們唱歌表演,他們有很旺盛的表現慾,為了能有機會表演,甚至願多輸幾次。使我們驚異的是,不但他們說得一口標準國語(再小也會叫老師),他們連「伊比亞亞」、「說Hello」這種歌也會唱,山地老師真是偉大。最可愛的是吉米,只有五歲半,又聰明又調皮。圍成圓圈,大家玩找手帕的遊戲,只有他跑得最快,直到夜深,大家才道晚安散去。平常他們都是早起早睡,真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大里村民多以栽種竹子為生。以前我以為溪頭、竹山產竹最多,這回爬山,看來太魯閣大山的竹子也不少呢!山胞農閑,以狩獵做副業,一張山羊皮在這裡只售30元。早晨山胞起得早,為的是祈禱、工作。他們的勤儉及熱誠,令我們留下深刻的象。那天真爛漫的兒童,更是令人又憐又愛。他們完全沒有都市兒童的一切享受,可是他們郤活潑健康。臨行,許多小朋友都來送我們,獵狗也跟着我們,在四周穿來穿去,像是捨不得離開,只恨我們糖果帶得不夠分配。

大同是在更深的山裡,相距約莫半天行程(也許我們裝備太多,速度不太快)。半途上遇到一對小女孩,姐姐牽着妹妹,從大同到大里去玩。聽了之後,咋舌不已,山路很窄,有些地方還需攀緣上去,萬一路上碰見什麼動物野獸,真替她們擔心。沿途很稀落的住了幾戶人家。這裡的山胞都以種植香菇當做主要農作,山地價格和山下價格一樣,並不把辛苦的搬過運費計算在內。多半的山胞出外做工時,就把孩子單獨留在家裡。比較起來,城市內的兒童是幸福多了。我們所携帶的糖果,早在大里分光了,看到那些胖嘟嘟的兒童,紅紅的臉,實在可愛,只好把零錢送給她們。一般說來,山上山胞生活都很簡陋,而且辛苦,政府改進山胞生活,實在應從加强山地衛生教育着手,才是根本之計。目前許多工作,教會是搶先做了。
途中恰巧遇到大同村的牧師下山,他慷慨的允許我們使用他的房屋設備。到了大同之後,安頓好行囊,游泳向村民買了些新鮮蔬菜,就忙着煮飯做菜。

下午開始有陣雨,雨落之後,便是濃濃的白雲從腳下昇起,霎時間大同盆地就被埋在雲海裡了,只有讓山風吹散的時候,才望得到對山的峭壁。白雲翩翩翻飛在谷裡,像是通了靈性,再經雨後陽光反射,照耀得煞是美觀。面對着大山那份朦朧、神秘的美,誰也會變得虔敬了。一直到了傍晚天才放晴,陣雨之後,氣溫也就跟着降了下來。聽說每年冬季,這兒一定下雪,那時除了野山羊,偶爾還有狗熊出現。

大同比大里來是大多了,將近三十戶人家,以農為生,種植香菇、當歸、木耳、金針等山產,狩獵獵具非常原始,除了陷阱(雖然政府禁止用陷具鐵夾,以免誤傷到人,但收效不大,實在這方法也最方便最經濟),獵槍為土造,用兒童玩具紙火藥引火,但威力强大,看他們歸零調槍,竟能射進寸厚木板,當然子彈鉛丸還得挖出,以備再用。大里小巧玲瓏,非常乾淨,大同的生活環境,比起來就差了一點。這裡有小商店一家,只賣些許雜貨。煙酒與平地同價,其他貨品和平地差不多,最貴的是蘋果西打,一瓶七元;想到要揹運這麼長的山路,稍貴一點也應該,比起臺北某些戲院內莫名其妙的漲價是合理的多。大同的青年人多,兒童比較少,而且更為保守、害羞。有了昨晚同樂會的經驗,本來希望在大同也帶領兒童們玩樂一番,可是他們只肯圍觀,一要他們來參加遊戲,便害羞的跑到老遠躱起來,即使哈內呼叫,他們也不應。兩地相距有限,而兒童性格差別如此之大,不知是什麼原因?

山地同胞信教都很虔誠,的確教會也為山地做了許多事,是他們精神上的寄托。早晨三點一過,就被他們聚集在教堂內唱聖歌、贊美詩的聲音驚醒。破曉時天最冷,蜷在棉被裡,我們五人還是賴到天亮以後才起床。今天是採另一條路下山,算好最需的午餐糧食,剩餘的便都留下,送給教會,行李就輕便多了。

緣着溪谷下去,沿途絕少人家。隨着溪水的逐漸充沛、增潤,曉得已近了平地。中午到達神秘谷,這才知道,原來神秘谷是通往大同。神秘谷是橫貫公路太魯閣風景區的一個新勝地,許多老花蓮也不知道這裡。谷是山溪從大同深山裡流出,在此和立霧溪交會,往來一定要涉水,踩着那沁人心脾的鵝卵石,更增幾分山間野趣。谷很細,很長,其間漫生雜草,偶有幾戶山地人家,住在附近,以採集培養蘭花的蛇木為生。從山上砍伐後,即由山上沿陡坡直接滾下,行經此處必大聲吆喝,以防意外。我們從深山下來,三天没洗澡,此刻四望無人,便脫個精光在此泡個痛快,暫時回到原始人的純樸裡。溪水在這裡便濶了,水流緩慢、冰涼,清澈見底,那股子興奮可不是普通游泳池所能取代,的確要想找這麼自然裸浴的場所還不多哩!

下午,收拾便當,涉過溪水,便又回復到文明世界裡來。三天旅程,像是當了一回山地文化訪問隊,撒播了溫暖友誼的種子。我們知道,只要有機會,我們將要再去,憑着我們的興趣和熱諴。我們希望社會上有更多善心的人,捐出更多的力量,帶去更多的愛心和禮物,你也將載回更多的滿足。

三天的興奮,也壓抑不住爬山的疲憊,我們在歸途的巴士上,終於沉沉睡去。

民國六十一年七月二十八日


後記:
Sakadan與Xoxos後來的下文請看:太魯閣同禮部落

2007年8月24日 星期五

原住民回復傳統姓名初統計

2006/4開始實施回復原名新辦法後,當年八月原民會網站方得以看到原初回復(漢字)傳統姓名外另列羅馬併音傳統姓名之統計表,加上以原住民總人口數為基礎,與目前2007/06最新統計數據作比較,可以得到簡單結論:

1. 十個月下來回復傳統姓名之人數由不足3000到破11000;回復率也由0.625%上升到2.358%。

2. 其中以去年才開始實施的以採用或並列羅馬併音傳統姓名,其實用與方便性之被廣為接受,成了回復傳統姓名運動之重要推手;又必需對自己的羅馬併音,有相當的瞭解,所以這些人應都有一定的智識基礎。

3. 原住民女性雖略多於男性,但在兩種回復方式的統計表中,皆由落後一躍為超前,可見女性對回復傳統姓名的意識較男性更為堅持。

4. 恢復傳統姓名之早期元老,少數因工作或其他阻礙又回復漢姓者,應給予再回復其傳統姓名機會;在工作權得到保障之餘,繼續保有個人之自尊。馬耀.比吼在上上周原民台「部落面對面」曾提到,這些人的勇氣甚至比當今(公開)抗拒「回復傳統姓名」之國會議員,更有尊嚴…


姑姆2007-11-17 08:58:12 回應

謝謝你的分享
你是仁愛鄉的人嗎?

linau2007-11-18 20:00:34 回覆
已離開很久,現在已成了旁觀者了。

2007年8月23日 星期四

英語與國際觀

某幼教年青工作者提到:明文規定幼稚園不可以有英語的單科教學(目前可能暫時無法連結) ,但「橋歸橋、路歸路」,很多幼稚園不論有無掛雙語「招牌」,只要勢之所趨大家認為有需要,為了生存競爭這道學費少有幼稚園不想賺。

但學英語並非絕對必要,很多小孩回到家裡,郤因缺乏說話對手,沒有使用英語的環境,到頭來只認識abc而己。如同母語教育,若父母都不大講了,又要如何求兒女去說,並通過將來的「母語認證」?




至於英語好,就會有「國際觀」嗎?那是說會雨林、胡錦濤、雅典的英語拼音,就必然懂得比較多或更有深度則未必。這些東西平時隨手、眼見便可取得,比如報紙、雜誌或公視、發現、國家地理雜誌等頻道。差別在於有沒有人去注意或感受到而己。以自己的啟蒙經驗來說,那時在中學操場,西方的大肚山台地偶而會發現大又長的深色飛機,有時候連著好幾架由南朝北掠過遠方天際,才漸漸意識到那就是美國空軍的B52轟炸機,越戰不僅只是報紙、廣播或電視,而且真的己出現在目光所及之處。

其實許多新觀念多己翻、說成中文,依各人之所好,看了很多東西,想法自然就受到影響,但仍止於「瞎子摸象」的各自表述。從來就沒有標準定型的國際觀,至多只能多方比較出一個自己的看法,大家再拿出來比較並驗證出其中的謬誤。

文章若是由外文翻出來的,在語文轉換之中,便有了不同文化間認知的隔閡;再好的譯者轉換功夫,必有其中難以盡言之處,自以為是忠實地表達了原著,然不免在有意無意中加入個人己見。比較謹慎的會加註並附上原文,以免辭不達意;有的什麼都不加,連一個英(日)文都不見蹤影。

為更深入了解,有的人去找原文本來看,弄不清楚再對照中譯本,但由德、法等外文的英譯再中譯本又怎知是原作的100%轉換?故至多只能依其有疑義或必要性作選擇性的看讀,而很難看完整本。

追根究底,這是環境與文化差異的問題;所幸溝通是人人天生具有的本能,那天真移民到其他外語系國家比如說西班牙者,不多久為了生活,終被迫溶入而學會當地語言與習慣,會吃點虧是必然的,與有無國際觀或有否受到(高等)教育沒有絕對關連,佔不了多少便宜。

當升斗小民為生活而掙扎奮鬥時,「雨林、胡錦濤、雅典」與國際觀反成了可有可無的枝微末節;因覺需要而刺激出來的的求知動機,才是形成國際觀的驅力。

弱者受到教育的機會與資源本就天生受限,所以被看貶成「無知」,因為無知就要招來懲罰,只凸顯了知識「菁」英階級,自以為「全知」、懂得趨勢避凶的傲慢。無知者若因此受到懲罰,郤不以悲憫之心看待反而幸災樂禍的全知者,豈會有置身事外,不遭災禍波及而免於「兔死狗烹」的報應?

等同於母語,作為溝通與促進了解,英語己成了必備的便利工具,只要多看,久了那些英文就與各位熟識了。即使是片言隻字,溝通時逼急了加上比手劃腳,總好過呆若木雞的啞巴或假裝高深莫測。




是故可能的話,給孩子一個母語環境,有一天他們自然會懂得怎麼應用;若經濟許可,則給孩子找個不打混的雙語幼稚園,有一天孩子口中突然冒出句英語,就算是一句咒人的話,無論如何也是一項意外的驚喜。總之,學母語是使命,學英語則是求未來一個方便的基礎,但這一切還是不用揠苗助長的太勉強。

文章發表於:2006-03-11

2007年8月21日 星期二

一線天頂

由台中市沿台三線南下,過草湖穚即抵霧峰鄉,由霧峰分局前左轉吉峰路再接民生路。這條路往吉峰國小的叉路,現在成了由大坑、頭汴坑、竹仔坑沿台中盆地東側山腳直通霧峰地區的另一交通幹道;民生路主道繼續朝東北山谷前進,則人車稀少。在過了中興大學葡萄中心,近河邊的小坡頂,車籠埔斷層曾在這裡造成大裂縫,事實上朝東還有幾道與平行的小裂縫,姑且算是車籠埔之副斷層吧!無論如何,現在都被修整成了不符道路設計標準的陡坡了。

過了桐林穚進入桐林村,這個寧靜的農村,以種殖檳榔、龍眼、荔枝、鳯梨為主,還有幾家養蜂養豬戶。不久來到一三叉路,也是溪流的匯合點,桐林村在此分出了北、中、南坑三修產業道路,如蛛網般的農路又將這三個坑連結在一起;整個霧峰山區也因這些農路,如走迷宮般地一路上下直抵烏溪北岸的象鼻坑。偶再次重回台中的時候,竟著迷於這一帶淺山的粗獷原始,便以機車開至無路可進,再以雙腳沿溪繼續深入;有時帶狗作伴。後來與妻一起純兜風,清涼洗滌一下身心;總之,這裡的路摸得很熟,有時因路況之愈便利致失去愈多自然風味而婉惜不己。

近年來,興起了騎兩輪的風潮,許多山友、跑友都相繼跨了上去,霧峰山區便出現了許多上上下下的腳踏車,有時成群,有時三三兩兩或是獨行客。桐林北坑這一線,以高度、坡度及長度成了較具難度的路徑。

再回到三叉路,在土地廟前左轉不過穚沿溪上行,此即北坑農路,溪面做了許多簡易攔沙壩,溪水廻流處,吸引了三兩釣客;釣況如何未可知?但是稍一停駐,馬上就有小黑蚊如芝麻般叮上,所以不宜久留。最初,兩旁多是龍眼等果樹及散置的農舍及集貨場;這種單調的景色,隨著路面之節節高昇,而進入兩端高聳的峽谷;雜木取代了果園,而愈來愈蒼翠高壯;除了攀爬上樹幹的藤蔓之外,地上也也滿是耐蔭的植物;路對岸廢棄的果園隱沒在森林裡了,但仍結實累累,沒錯!這裡也是猴子等野生動物的天堂。除了穿梭於林間的藍鵲外,也偶見到蛇鷹盤旋天際;路邊則是少見的蝴蝶、蜻蜓飛舞,郤沒有小黑蚊的騷擾,可見生態己達到一定的平衡。在夏季悶熱的台中盆地裡沒有人會想到,午後這裡還會下起地形雨,然後吹起涼爽的山風,山蟹則躱躱閃閃地來回於微濕的路面。

一條上山用的步道己經過整修,從前這只是一廢棄的農路,可走到山頂的三角點;大地震時三角點竟仆倒在十公尺下方的土坡,因怕後來的人找不到,那時偶自己慢摱地把它翻回到峰頂。算來己是第八年了,遠方的碎石山峰,己有茅草駐足,大地震仍在心理留下難以抺滅的傷痕;這裡加添了幾座涼亭及停車場,海拔約300 m,以這條路的最後一座穚「產業二穚」為中心,成了霧峰的「桐林森林遊樂場」。

過了穚,北坑農路轉到溪北岸繼續朝著山腹爬昇,腳踏車要退回低檔並氣調好力撐;但這個山坡經過林班的整理,種植不同於平地常見的鳯凰木品種,而是更挺拔高大的合歡科巨木,所以道路托巨樹蔭影的遮蔽,而免去了直接曝曬在太陽下中暑的危機。當巨樹終於退在腳下,路也漸漸平緩,霧峰鄉界止於下方,山上的小台地郤屬太平市;台地己突出於西側淺山,隨處可見的高大蛇木及菇婆芋,顯示這裡大致仍保原初之潮濕青翠,而也因涼爽、視野良好又可「遺世獨立」,路邊起了幾間民舍,還有裁植的檳榔園。

小台地中間一塊山峰隆起,一個小下坡便到其面前,山峰裂了一個約50m左右長的縫,以前剛好可以讓人走過,現在連車都可通了。行走其中,真的竟因太黑暗,只想早早通過,而不大注意上頭是否真有「一線天」?其形成原因或許天然人工各半,主要是膠結的礫石層地質支持了壁面,而不使它輕易地崩了下來;而且應是包括原住民在內,早有人或野獸利用這個縫行走出入這個山區的。

出了一線天,前面又是豁然開朗,就要進入今天所要講的「標題」,先來個下上坡,再一個下坡,接上來則是一個之字形的「苦」坡;有多苦?我雖非登山車老手,至少到現這裡有段約2~30m的直上的水泥坡至今仍一直未能騎上去,只能牽上去。轉一個彎,阿罩霧車隊的旗桿己經在望,再最後一次發揮堅苦卓絕的精神,使勁吃奶的力量,終於來到一線天頂。


不過這天正好碰上「聖帕」颱風接近本島中,潮濕加上悶熱無風,在進入桐林自然森林公園時早己淋為落湯雞,過產業二穚後氣力己近強弩之末,便開始牽車直到天頂;騎不上去,也要省點力氣花點時間,到達設定的目標。海拔約500 m,天頂上一片淒風苦雨霧煞煞,但還是留下了上面這張照片,以免口說無憑。


竹仔坑溪谷源頭…

右側的山谷可下至竹仔坑中上游之大傢伙,在15’6年前根據等高線圖,帶著愛犬的「小白」由國姓鄉福龜入山,當時便己看到林道的痕跡;但憑直覺未過一線天,而直接下至溪谷,那裡有天然走山的地動現象,但的確曾是有Something的乾淨野溪。如今小白早過逝己久,而大地震後野溪也被四輪傳動車,朝上游催殘了一半以上。


在黃昏時,一線天縫口正對著大肚溪出口旁邊的彰化海岸…

左邊的山凹即一線天之縫口,下方即來時路。第二次來到這裡是因進國姓溪釣回程,與兄弟騎機車試著上來,有一段路竟要把車子擡過人家的雜作田,再接上滿是落葉雜草枯枝的蠻荒泥土林道下至霧峰。如今從出家門至此,用機車里程表來回測試,單程是20.2km,一趟下來,通常3小時尚有餘,這回竟超過了3小時。




一對青年小伙子,把休旅車開到這裡「休旅」,面對這片山林景象,不禁開心地高呼「九九峰!!」;內人和我由心內笑了起來,便對之提出更正,在這張照片的後面,才是正牌的「九九峰」,眼前的只是其北支稜罷了。年青人不以為意,趕忙向後轉拍照後又是一陣歡呼;後來還問後面的下坡路怎麼走?「這裡大概己算國姓鄉了,車子一直開到溪底過穚,上到縣道後左轉往頭汴坑,右轉則接中埔公路,坡比較陡小心開就是!」於是又一陣呼嘯而去。

至於有關這個山的後面,則又是another stories了。

2007年8月20日 星期一

回復傳統姓名

去年三月某網站有這一則新聞:趁換身分證原住民回復舊名字(現己無法連結)摘要如下:

…民國九十年六月立法院又修正姓名條例,規定原住民傳統的姓名,得以羅馬拼音並列登記。
第一種為傳統漢人姓名,原住民傳統姓名漢字登記,其次為原住民傳統姓名漢字登記,並列傳統姓名的羅馬拼音;第三種,漢人姓名並列原住民姓名之羅馬拼音的註記方式。
…採取漢人姓名並列原住民姓名之羅馬拼音的註記方式,在新式身分證上有「陳錦榮」以及傳統姓氏羅馬拼音「Farcung‧Piday」並列…這樣漢人朋友以及原住民朋友都可以瞭解…且不需要前往更換許多動產、不動產,以及證件的資料,不但保障原住民姓名權、人格權,也對生活比較方便。



日據時代,原住民傳統姓名都是以片假名音譯,直到晚期之皇民化才被迫各取日姓,KMT來台後不分青紅皂白硬塞漢姓;大概是想「追朔既往」的中國化,連皇民化之前早過去的人都給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名字,有的夫妻竟給取了洪頭、洪尾等...不信的可以到戶政事務所查舊戶口謄本。
第三種正如己所願,有意願者可在換身份證前作長考,或者「心動不如行動」,抽空到戶政事務所冾詢,如何在身份證上加註傳統姓名的羅馬拼音?並去掉漢名之撇腳英文拼音。


光說不練是沒用的, 所以上周趁著更換新身份證的機會, 辦理加註傳統姓名.
現在改名的風氣很盛, 大家都是各忙各的, 是故在辦理的過程中, 並未引起過多的異樣眼光. 很慎重的加註了自己的傳統姓名, 因為這是父母以及老人給的, 從這裡可以追溯到自己的其所來自, 如同在心理層面上, 給自己近似「紋面」的機會及認同標的. 同時也保留自己的漢姓, 但只表示與這個「姓」, 恰巧有因緣際會的關係, 用了那麼多年, 也算是有點感情; 如同老人們, 同樣也從不諱言自己的日本姓名, 因為那已成了他們生命與記憶的一部份, 這種感情是不能用當今, 一時的政治偏見加以歪曲解釋的.
在有十幾萬人口的這個縣屬行政區, 原住民相對來說是少數, 身上帶著的剪報成了參考資料, 戶政事務所還算知道有這個業務, 因為是首次承辦, 所以耐心地花了點時間, 大概一個多小時戶口名簿及身份證都辦好了, 非常感謝!!
(以上文章發表於2006-04-01)

2007年8月14日 星期二

Carpenters - Goodbye To Love


一部1940年代的音樂喜劇片Rhythm on the River之中的曲名,觸動了 Richard Carpenter 的創作靈感,而其實電影中並不真有這首曲子。

1971年底曲譜終於在倫敦寫就,次年初由 John Bettis 填詞,成了這二人曲詞組的「首部曲」;在安排唱片製作階段,Richard 腦中又閃過一段混音/fuzz 吉他的獨奏,一位吉他手成了迫切所需。又想起了'71年巡迴演出參加 Mark Lindsay 節目時,其幕後伴奏令 Carpenters 印象深刻的吉他手 Tony Peluso ;便邀他加入巡迴演唱,於是 Tony Peluso 在這團隊服務了好幾年。

這首歌推出來後(打破了一般人對 Carpenters 偏向鄉村音樂曲風的印象),引起了兩極反應;抗議信如潮水湧來,聲稱 Carpenters 已「江郎才盡/Sold out」;並已走向 Hard Rock!但是郤也因此打入排行榜單曲前十名,深愛這首歌的 Karent Carpenter 為此大樂不已。


而在最近,突然想起當年在秋日中頂著烈日出操的片段,這一段狂野的電吉他 Solo 又反覆不斷重回腦海中;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給偶找到了這首歌的影帶版...





福熊2007-08-20 22:59:15 回應
聽Carpenters的歌彷彿就能撫平心中的縐褶呢!真舒服!:)
linau2007-08-23 21:18:57 回覆
很多歌是隨當時情境的重返,而再三重播的...

2007年8月12日 星期日

在台陣亡首位美軍



南北戰爭時期的 USS Hartford

恆春古名琅嶠,在「文明」尚未來臨之昔時,琅嶠原住民因地利及黑潮之便,同蘭嶼一樣,與南部菲律賓島嶼土著往來密切;後(沈葆偵)以四季常夏(如春)、無冬季名之。
台灣沿海風濤險惡,沿岸多暗礁又無燈塔,南端海面尤險;故19世紀往來台灣海面船隻,時遭風暴暗礁擊碎,遭難船員,漂至岸上往往受到原住民(部份為不肖漁民及沿海居民)劫殺而死於非命。

1867年3月12日,美國三桅帆船羅發(American bark Rover)號,自汕頭開往(滿州)牛莊,中途遇暴風迷失方向,漂至恆恒春南方七星岩,觸礁沉沒。船長亨特(Joseph W. Hunt)夫婦及水手14人同上小艇,於琅嶠尾龜仔角鼻山(略為今鵝鑾鼻附近)登岸,為當地原住民狙擊,悉被殺害;一粵籍水手脫逃,輾轉至打狗(高雄)報案,是為羅發號事件。
3月26日英艦柯爾摩蘭(Cormorant)號由安平出發,至遭難地,擬搜救倖存者。英軍一登陸,即遭射擊,一人負傷,遂返艦上,以大炮猛轟叢林而去。

4月12日美駐廈門領事,為南北戰爭負傷之獨眼將軍李仙得(General C. W. LeGendre)來台交涉救難事宜。台灣鎮總兵吳大廷接晤李,表示:「查台地生番...不隸版圖,為王化所不及…所以避兇悍而嚴出入也。…除再飭…撥兵役設法查辦外,所有貴國兵船會辦此案之處,請不必行。」清廷之答覆李仙得當然不滿意,自行前往又為土民所拒,遂悵然而返。

由於「生番」地區並無官府,交涉對象乏人,美國亞細亞艦隊司令柏爾(Admiral Bell)決定親率艦隊前往…登陸,搜索…巢穴,加以摧毀,作為報復。於是率旗艦哈特福(the frigate Hartford)號及另一軍艦懷俄明(the corvette Wyoming)號自上海出發,6月13日抵琅嶠灣停泊。
麥肯士(Lt. Cmdr. Alexander Slidell Mackenzie, Jr),南北戰爭後,一位奉派至遠東的26歲青年軍官;時任哈特福號海軍少校副艦長,奉命先行,偵察敵情…


美國海軍歷史檔案是這樣記述(摘譯):
藉望遠鏡之助,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這些野蠻人穿著破舊的衣服,身上塗著色彩(?),現身在2英里之遙的山坡上。以10至12人為一組,如同北美印地安人般的表現其戰略及勇氣。朝我們射擊之後,迅即不見蹤影,在暗處填充彈箹,頻頻隱身於樹叢中,悄悄地接近並持續開火…
麥肯士少校置身於最前方…勇敢地率領部隊朝樹叢攻擊,隨即受到毛瑟槍仔之致命射擊而倒下,在後送時傷重而亡。
在驕陽下,經過了6個鐘頭徒勞無功的行進,在極端酷熱中,數位軍士嚴重中暑。眼看這項行動無法讓敵人屈服,將近下午4點,(陸上)指揮官(哈特福號艦長)Belkhap下令撤退回船。

就這樣,麥肯士陣亡,數名士兵受傷;這個地方蔓藤叢茅,水牛成群,只能燒幾座茅舍稍洩心頭之恨外,柏爾少將知難而退,次(14)日將麥肯士葬於打狗,黯然離台。

外舶之遇難,何以會引來原住民的搶劫與殺害?李仙得有較中肯說法:「...受害緣由,以善惡不念推之,想必因從前受過我輩不義之事。意在報復,故視戕殺為當然也。…非徒素性好殺...」。
正待踏上世界舞台成為霸權之際,南台灣原住民的槍子(musket ball),使麥肯士意外成了第一位在台陣亡的美國軍人及軍官,其「身先士卒、為國捐驅」的英勇行為,有三艘美國軍艦先後以他之名命名,第三艘為二次大戰時服役於大西洋之DD-614驅逐艦。

李仙得後來數次往返台灣,除了蓋座鵝鑾鼻燈塔外,最後還是弄了個不了了之的結果。和當地原住民接觸交涉的經驗與對清廷處理海難事件的不滿,而對台灣所衍生的誤解,雖一直未獲美當局認可採納;但四年後恆春東海岸又發生琉球船難遇害事件,李仙得逮到機會推波助瀾。羅發號事件成了其前奏曲,1874年讓日本有了藉口在恆春灣發動「牡丹事件」;21年後(1895年)牡丹事件參與者如樺山資紀、水野遵、佐久間左馬太等又成了日本據台初期及其後理番事業要角。


後記















里龍山遠眺恆春灣及台灣海峽 2004大年初一
左側第一個尖角,為牡丹事件古戰場入口:車城。羅發號事件發生地點於左側更遙遠之後方南灣附近。

在斯時台灣有一半以上土地,屬未受政治統治不隸版圖之無「」之地,南部原住民理所當然悍拒外敵之進犯;到了後來劉銘傳上台方對上北部原住民之強烈抗爭。一直延伸到日本據台,太魯閣被稱作「國中之國」之化外之區爆發20世紀東台最後最大戰役,那時已是1914年,距今仍不到100年。

如今恒春原住民在與當初遇難琉球漁民之後尋求和解之際,竟有人要到日本迎回原住民祖靈;實則只是在翻老帳,非撫平而是重新撕裂舊創。
雖非全出於自願(而是被迫或被騙),就是作為一個傭兵(或軍伕)亦自有其尊嚴,在戰爭全貌難以窺見之下,服從自是軍人之天職。隨便加個迫害者、欺壓者之名銜硬要區別敵我。如果當初殉難之旨趣遭到曲解,祖靈即便迎回老家,故鄉如今郤已成他鄉,將無以自處。
到時只能淪為某人之政治私籌碼,直到失去利用價值為止,這是正義嗎?祖靈會庇佑這直到晚近才突然認祖歸宗的投機份子,並妄想以所有原住民的代言人自居、頭腦不清楚的半番嗎?

延伸閱讀: 「在台陣亡首位美軍」的身影

資料參考
1. 臺灣民族學先史學概觀 鹿野忠雄 文獻會 1955
2. 臺灣涉外關係史
3. Foreigners in Formosa, 1841~1874  George W. Carrington Chinese Materials Center, Inc. 1977本文發表於:2005-07-08

Katmandu - Cat Stevens













Yusuf - Cat Stevens

I sit beside the dark
坐在黑暗之旁
Beneath the mire
陷入如此窘境之下
Cold grey dusty day
在冷洌蒼白泥塵一身的時節裡
The morning lake
清晨
Drinks up the sky
湖光映天色

Katmandu I'll soon be seeing you
加德滿都 就快看到你了
And your strange bewildering time
你陌生的令人困惑之際
Will hold me down
讓我全神貫注

Chop me some broken wood
幫忙劈些殘木
We'll start a fire
且咱們生把火來
White warm light the dawn
拂曉讓炯炯暖意點明
And help me see
也讓我看清
Old satan's tree
猙獰的老樹

Katmandu I'll soon be touching you
加德滿都 就快觸摸到你了
And your strange bewildering time
令人困惑之際 陌生的你
Will hold me down
讓我全神凝注

Pass me my hat and coat
帽子和外套遞來給我
Lock up the cabin
鎖住小屋
Slow night treat me right
漫漫長夜令我神智清楚
until I go
臨去的此刻
Be nice to know
能了然醒悟真好

Katmandu I'll soon be seeing you
就要見到你嘍 加德滿都
And your strange bewildering time
你陌生的依然令人困惑之際
Will keep me home
讓我安然呆坐家中




Katmandu/加德滿都在1970年代或更早,尼泊爾並不完全依賴開放登山客賺取外匯;反而以遙遠陌生及未禁大麻,成了追求回歸自然的嬉皮們朝聖之地。這是一些「富家子弟」們的特權,拎起一只背包或提袋,便往這裡流浪,人家說「飽暖思淫慾」,他們郤反其道而行,勇氣十足的去體會一下苦難的日子,當然還是可以全身而退。

一直到成名之後,才為人發掘到 Cat Stevens 這首在1970年寫下的早期作品,並先後發行過3次。可想而知當時的旅行並不那麼便利,肯定會發生很多波折。幾個簡單的和弦與歌詞,益見其早期樂風之純樸與發人省深。

實際上也未知當時 Cat Stevens 是否真去過 Katmandu?或只是對著風景照片神遊冥想了起來?因為其中的情節有如卡夫卡書中的片斷-在一假想大目標之下的永無止境的過渡旅程,而一直為事關重大的皮毛小事所糾纏。這帶著熱切期望的旅程,同樣也未知是否完成?而以依舊困在牢籠如「 」者作終點。

Cat Stevens 亦歷經心靈上的幾番波折,以其發行之歷年專集封面即可看出;後來竟以皈依穆斯林收場,並且信守如一,成為西方(倫敦)回教重要檯面人物。


發表於:2005-04-20

2007年8月10日 星期五

鄭成功簡介





1624年8月鄭成功誕生於日本九州平戶島千里濱。父芝龍,福建泉州府南安石井人;母田川氏,中國史書稱翁氏,平戶河內埔士人之女。巧合的是:三天之後荷蘭第一任台灣總督遜克也與明廷達成協議由澎湖轉進至台灣,重建城砦,作為與中日貿易之窗口。

此時,芝龍認識同鄉顏思齊,結盟為兄弟。在密謀推翻德川幕府失敗後,一齊游走台閩海域,從事「海上貿易」。1629年田川氏產下次子是冠母姓為田川七左衛門。是時芝龍受明招撫,興起骨肉之思,派族叔赴日迎回妻兒,或因日本當局顧忌芝龍之政治前科,1930年只迎回成功。

1645年日本政府終於允許田川氏赴閩,然大明江山己步入崩潰之途;前一年,吳三桂引清兵入關,導致滿人在北京建立政權,是年清兵大舉渡江,陷南京,明軍潰敗。1646年芝龍納降召成功同行,成功斷拒命。芝龍既降,家人以為無慮暴虐,遂不設備,清兵至安平大事淫掠,田川氏走避不及,「拔劍割肚」自盡。正苦於忠孝不兩全之際,幼年相依為命的母親被逼死的消息傳來,無異天打雷擘,成功痛憤幾不欲生,椎心泣血,立誓:「扶明滅清」。

成功的唯一的親弟弟七左衛門,被扣在日本作近似的人質,環境的演變也由不得他離開日本。鄭家一官船的海上貿易,不單是單純的貿易而己,還包括收保護費、拿買路錢及抽關稅,以應付抗清事業的龐大開支,甚至要就地徵糧以應補給之急需。另外應軍事情勢之嚴峻,自1645年即有向日本乞師之情事,鄭芝龍也介入其事;芝龍降清後,鄭成功依舊未放棄向日本藉資乞助兵源之企圖,這個任務勢必借重七左衛門等人在長崎之交涉,其中包括旅日明儒朱舜水。

成功北伐金陵敗戰後,次(1660)年命張光啟往日本借兵,德川幕府仍堅持鎖國政策,不允,僅助銅鉛鹿甲銃倭刀。

1661年鄭氏渡海取台,次年於入台為時一年一月,彷彿是完成了其歷史使命;在荷蘭人離開台灣不到五個月,年方39,即猝逝於東都安平鎮,結束其傳奇生涯;終其一生之堅持,清廷對之也始終莫可奈何。七左衛門也一直未得到幕府允許而留在日本,旋卒於長崎;其子道順是開業醫,嗣後將田川姓改鄭氏…(鄭芝龍先娶陳氏,繼娶田川氏,後娶顏氏,另有側室…..。而成功為長,昆仲依次為七左衛門、恩、蔭、渡、襲...)


以上是根據「台灣涉外關係史」等台灣文獻之資料,在與中國網友交流時,對鄭成功較少為人知之背景所作的簡介:

其一、鄭家(包括鄭芝龍)當時都已俱有國際觀,故都能直接與荷、日交涉,不純以中國觀點看天下,有時反而著重於國際之合縱連橫,鄭芝龍或因年老押錯了寶。

其二、田川氏之「殉國」刺激之大,致使鄭成功與清廷徹底絕裂,清廷的任何「統戰」策略,事後都無法使力。
其三、鄭成功之出生與死亡都與荷蘭、台灣息息相關,彷彿是為某種使命而存在, 這就有點令人困惑。

如同毛與蔣專為上世紀的中國而準備,當今檯面上的人物是否又為現在的台灣準備?信與不信?幸與不幸?只待後人去評斷。

文章發表於:2005-05-11
revised: 2008-07-23 

2007年8月9日 星期四

南東越列傳


以當前政局之晦暗不明,翻翻史記卷 114、115 南、東越列傳,或可得到一些啟發,原來中國在 2100年前(或更早?)就己有了統獨之爭。

其一話說秦吞滅(統一)六國之後,7年(214 BC)再滅百越,置三郡設郡尉為郡最高軍事長官,典兵以鎮守之(即執行軍事統治);並以謫徙(移)民50萬人…與越人雜處(13年後西漢王朝立國,方令亡民各歸家…)。

一位北方軍人趙佗,來到這新殖民地當縣令,秦二世時,陳勝、吳廣等興兵聚眾爭奪天下,趙佗蒙長官南海郡尉病重召見,告之以:「此亦一州之主也,可以立『』」,並委以代行郡尉之職務。長官死後,佗封關自守,並任用自己人當幹部,並趁「政權交替」之際,吞併了其他二郡,自立為南越武王(204 BC)。漢高帝(劉邦)時,因政局不穩,為安撫南方便承認佗為越南王(196 BC),以便專心對付來自北方之攻擾與部屬之叛亂。

183 BC 因「高后(呂后)聽讒臣,別異(歧視)蠻夷,隔絕器物(切斷物質供應)」,南越武王便自稱南越武「帝」,攻打長沙國邊境,高后發兵攻擊(181 BC),正好碰到濕熱天氣引發疫疾,而一無進展;一年多以後,高后死了,戰事也就不了了之。南越武帝乘機敦睦四鄰,擴展其政治影響力,自稱皇帝….

其後漢朝進入文景之治之承平時期,趙佗表面稱臣,按時派人朝見天子,在國內依然使用帝號如故。

南越武帝一直活到漢武帝建元四年(137 BC),由其孫趙胡繼任南越(文)王,不久閩(東)越王侵擾南越邊境,便求助於漢武帝,大軍尚未到邊境,閩越竟自己內亂而投降了。

漢武帝乘機派人要趙胡表示表示,南越王派太子(接班人)嬰齊入京宿衛(作人質?),因為大臣引先王(佗)昔言:「事天子期無失禮…入見則不得歸,亡國之勢也。」,是故趙胡托病,就是不入朝見天子,一拖拖了十幾年,竟真的病死了。依後來考古結果:趙胡也自稱帝,因為其帝璽也被發現。(p-1914)

嬰齊在京城長安宿衛時,娶了一位姓樛的中國女子為妾,並生了兒子興,早就回國等著接班。大概在長安待久了,知道有帝璽茲事體大,即位後便把它放在棺材中與先父趙胡一起入土為安;並策立樛氏女為后,興為太子。當了南越(明)王之後,仍拖病堅持不入朝拜見天子,只另外派了一個兒子(非太子)入京宿衛。

嬰齊過世後,趙興繼位,樛氏女成了王太后。漢朝派了王太后的老情人安國少季作使者來到南越,勸說太后與南越王入京拜見天子,但是安國少季和太后的醜事郤弄得人盡皆知,引起越人反感。太后恐怕引起動亂對其不利,積極策動上書,準備撤除關(國)防,宰相等高級官員由中央綬印外,其他官員自己選置(地方自治?),使用漢朝法律、制度…並更加勁地準備入朝事宜。

已是三朝元老的丞相呂嘉,也是王室外戚,位高權重,頗得越人信任,得民心甚於南越王。多次勸阻越王上書,都未被接受,便稱病不見漢使。在一次設計好的宴會中,太后當向丞相問話:「南越內屬,國之利也,而相君苦不便者,何也?」想激怒使者對付呂。但使者只是你看我我看你沒什麼作為,呂嘉看苗頭不對,便準備出門,太后氣得要用矛刺去,又被王阻止。王后因敗德穢行,始終不得國人支持,就是想殺丞相也無法使力。丞相知王並無意殺他,故也隱忍數月而未發難。

漢武帝知道王、王太后已附漢,獨呂嘉為亂,不足以興兵…但是朝中的主戰派郤不把南越看在眼裡,帶了2000人入境要去殺呂嘉。呂嘉終於被迫造反宣告國內:「…太后,國人也,又與使者亂,專欲內屬,盡持先王寶器入獻天子以自媚;多從人,行至長安,虜賣以為僮僕。取自脫一時之利,無顧趙氏社稷…」,於是殺了王及王太后,另立了趙興(同父異越籍母)大哥(也是娶越人為妻)之子建德為王。主戰派被引至境內很快就被殲滅。但這就損了武帝的威信,於是「令罪人及江淮以南樓船十萬往討之。」(112 BC)

除了用樓船、伏波將軍外,另外用了歸順漢朝之南越人為戈船、下厲將軍配合作戰…軍事的配合並不順利,但是樓船將軍利用黑夜「攻敗越人、縱火燒城。越素聞伏波名….犁旦(一大早),城中皆降伏波。呂嘉、建德已夜與其屬數百人亡入海,以船西去…」(111 BC)

東越又稱閩越,越王句踐之後也,之前曾與南越發生過齷齪(137 BC),在這次戰事原先表態隨樓船將軍助攻南越,臨上前線,又以風浪太大為由,按兵不動,採騎牆態度,暗中與南越勾搭。樓船將軍想引兵擊之,但是漢武帝以師老兵疲,不許。但是消息已傳到閩越王餘善耳中,且漢兵已臨境…遂反…刻「武帝」璽自立…餘善雖努力奮戰,但已是強弩之末,馬上面臨眾叛親離的局面,與南越一樣,追根究底還是敗在自己人手中。

於是天子日:「東越狹多阻,閩越悍,數反覆。」詔軍吏皆將其民徙江淮閒。東越地遂虛。(111 BC)

江淮成了東越的「川中島」,不過早在138 BC,閩越對其兄弟之邦東甌苦苦相逼時,東甌「請舉國徙中國,乃悉舉眾來,處江淮之閒」,居然「率其眾四萬餘人來降,家盧江郡」。


其二趙佗一個北方軍人,先是在南方建立了外來政權,然後是想建立南方霸權,後來因族群融合的關係,漸漸蛻化成本土政權。對中央政府虛與委蛇,實際上郤從不入朝晋見天子,妄想終有一朝自立為帝。

其孫趙胡亦因襲其祖,暗地裡自稱為帝,也不入朝晋見天子,郤派了太子嬰齊入京宿衛。

嬰齊帶了個中國小老婆回來,繼位後,未再派太子興宿衛長安,但已知其中有些無可侵犯的禁忌,雖未必順其小妾內屬,亦不敢再自刻「帝璽」,也不再入京。

趙興年少,夾在中國媽媽與丞相(也是親人)之間,兩邊都不想得罪,故一路走來搖搖擺擺,便製造了朝廷主戰派的進犯的藉口。

樛氏女當上了太后之後,一直想為南越內屬(統一)於漢朝作出「貢獻」,但是出於滿足其私心的企圖太明顯,還是招來殺身之禍。

呂嘉作為一個獨派大將把中國視為非我族類的外國,雖有其膽識其謀略,或許南越早已脫離了部落社會而進化到了諸候社會,但是其面對的是一強力的帝國宰制,一個「以越制越(以番制番?)」便足以令其「顧趙氏社稷」的企圖功敗垂成,司馬遷評其為「小忠」不識大體,但是這只反證是勝王敗冦的馬後炮而已。

東(閩)越王餘善騎牆派舉棋不定的作法類似趙興,後來雖激烈對抗漢軍已於事無補。追根究底,缺乏合縱連橫的穩固聯盟,難以抵擋帝國的武力進犯,何況自己人都無法團結一致,故其族民遭到「集團移住」到江淮的命運。

以上取材自【史記-列傳 四】南、東越列傳,已譯成白話文,注釋比其本文精彩,有興趣可去圖書館借閱。


其三以地理位置來看,南越國地當今粵桂及越南北部,亡國之後也是「以船西去」,故最有可能是南移至中南半島,至終壓迫到中南半島更南方另一南島語族-占族(Cham)的生存空間,其東渡來台的機會甚渺。越南人雖接受了中國文化,並採取了相同的科舉制度,但是也激烈的抵抗了中國統治,1040年(111 BC ~ 939 AD)後終於脫離中國獨立(1407~1428 AD 又被中國短暫統一)。上個世紀柔弱似水的越南人分別逐退了日本、法國、美國、中國的侵略,這個民族甚至比同樣受中國文化熏陶的朝鮮更值得尊敬。

東(閩)越則位於今閩及浙南,較有可能逃抵台灣,這個由少康之後建立的「外來政權」雖然蛻化為「本土政權」已年代久遠,當地應已然有了相當之民族融合而趨於漢化,內移江淮,對這些混血土著沒什麼困難,只是斬斷了其民族最後殘餘之根而已。

2000年前的中國鞏固政權的重點仍在抵禦北方「胡」人的南侵。海上絲路又大致由閩、粵直下南海,台灣自始非必經之地,中國史籍上記載之南洋雖未免偏頗,但比諸西洋史家更早且詳盡,仍為當今學者之重要參考資料。

除非在海上遭到風擊,東越人才有可能「偶而」來台。就因大部份的精英份子被迫內渡江淮,就算台灣或有「百越」之後,亦因人數及力量不足以建立另一「外來政權」,只有很快地「在地」化,操起「在地」語言,退化回「原始」又「自由」的生活,沒有文化,又沒有文字(阿美、布農族不是有文字掉落在海中的傳說?)。處於與中國相距雖近但又極「邊陲」之地,在久遠浩瀚的中國史書中,在當時台灣甚至無一席之地,只有一些穿鑿附會的捕風捉影…


歷史的喜劇未必重演,但是稍一不慎則悲劇一定重演。只求個人私利,無法凝聚共識,大家都各自行其是,領導人又一路走來搖搖擺擺,其後果可想而知。


此文發表於:2005-05-09

2007年8月7日 星期二

原語前景的悲哀



在孩子與其他人(尚存的或己逝的)所構成的整個天地之間,母親的語言搭起一座橋樑,向今天或過去所有說同樣語言的人延伸出去。族群 p-146

面對鏡子,膚黃褐如故,目光如豆己不復往昔之銳利。交換操用不怎麼正點的國(現在被稱作普通話)、台語,燒汽油、用自來水、也喝酒、抽煙、嚼檳榔,四大不良己犯了吃、喝兩大不良惡習。因為都吃一樣的垃圾食物,現在的原住民漸漸成了如平地人般的肉雞臉,尤其是都市原住民,越是資深越肉雞得一臉橫肉。

從剛踏入幼稚園(大班)便己在平地,玩到初二才知道什麼叫及為什麼要讀書?父母並未刻意鼓勵,而是體認到他們掙錢之不易。後來又因工作關係(也是為了改善收入以應付支出)再驅策自己進夜間部,至今學歷甚至不登正宗大學門檻。

那個年代,對岸過來的也有人在淪陷區唸過日語,故日語尚可拿來與平地人包括外省人溝通。學校聽到的是國、台語,家裡則聽到母、日語,再交叉以大家都還在學著怎麼用的國、台語,出了家門又聽到台、國、日語,越戰時面對美國大兵橫行台中五權路、水湳、CCK又引發了對英語的興趣;可惜只碰到不說客語的客家人及不會說客語的福佬客,否則這可是個發揮原住民語言天份的語言學習黃金年代。

然後因使用率的關係,逼使原、日語退位,至少哈日潮及日語頻道尚可延續日語生命;原語則沒這沒這麼幸運,第二代都原漸漸沒有使用母語的機會而改用國語溝通。就算使用與內人大同小異的母語,也有詞不達意得用國語來表達的時候。己經不用去作語言認證我倆的第二代(三代都原),雖也想回頭學學母語,郤發現曾學過的原字彙有些音都發不出來或不準確。若雙親是原/漢不同原的則代誌會更大條,但是又何奈?母語本是拿來實際使用,現在才強作考試(語言認證)用似己緩不濟急,然而不做又只有更糟。

何嘗不希望孩子能多懂些!但在外頭實際上都很難找到說話對象的情況下,「英雄無用武之地」,母語現在成了夫妻間純綷私用語,這就是當前母語使用前景的悲哀之所在;再怪父母也於事無補,除非再溶入原鄉之原鄉,而不自居或被人當觀光客,真正把彼此當自己人時,原語才會有進步,好像很難嗎?

能夠使用,至少仍有各自表述的發音及意涵自主解釋權。等到語言使用率萎縮到進了語言檔案資料庫或CD後,語言被規格並僵化了;如同動、植物標本,怎麼看,缺少變化的東西就還不跟死了的一樣。


台北大專生的母語流失率…三代之間:31%...是很嚴重的流失率。假定這些大專生將來都是族內結婚,則他們下一代會族語的比率會銳減為47.6%。如果是與他族通婚,流失率只有更加嚴重而已。…一般學者相信維持母語的臨界人口是(該語族的)75%...那麼很不幸地,我們可以宣佈原住民語言已經走向衰亡之路了。黃宣範 語言社會與民族意識 p-160 1993 文鶴

本文發表於: 2005-05-02


Sakula2010-12-17 19:30:54 回應
安好:趁著我們還活著,盡一份力吧!

2007年8月6日 星期一

語言的墓誌詺



「他們說:來吧!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頂通天,為要傳揚我們的名,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上。…耶和華說:看哪,他們成為一樣的人民,都是一樣的言語,如今既作起這事來,…我們下去,在那裏變亂他們的口音,使他們的言語彼此不通。於是耶和華使他們從那裏分散在全地上。」於是建造巴別塔的工作停止了,語言的混亂開始了。(譯註:引文摘自舊約聖經創世紀11:4-9)

大概是前(2003)年底吧!一位嫁給第二代都市原住民的客家年輕媽媽在中時投書,指出自政府打算要將原住民考生加分優待,加上原住民母語認證的限制門檻,所造成的困惑。
其一是她自己的客家出身,但是也無法流利運用客語清楚表達自己的想法,教子女說其母語(客語)當然有困難,又何德何能去教他們說父語(原住民)語?
其二是其公婆從小就與其先生用非母語(國語)作溝通,又很少回家鄉與親友聯絡情感,換句話說就是孩子的爸爸自己的母語都很生疏,要小孩說原語根本就無從下手。


有困境若此,同為原住民的父母可能也會笑不出來 。 在50年代,同一族可因口音來辨別出你是那一部落來的,與平地人(不論是本省或大陸尤其是東北來的)也可用日語溝通;父母與兒女間,則是老人講母語或日語,孩子則答以國語摻雜母語,由比較出國語與母語語法的差別來學英、日語也較容易進入狀況。在台灣光復前後出生的兄姐,能說出流利的日語,並不令人意外。沒有一種語言,可以表達出人類理解的所有幅度及一切形式,多元化的語言使用,剛好可以用一種幽默或另一面向的暗示,來彌補表達上之困窘,使對方了然於胸。換言之,單靠一種語言,無法容納人類智慧的總合。 

後來的情況郤有了改變,在我們被稱為「山胞」的年代,電視廣播全是國語,台北或北部以外檯面下人們說的是閩南語,到平地討生活的戰後出生原住民在外必須以平地話與人溝通,就連在家裡也普遍以平地話來對談;無形中因使用率的降低使子女錯過了童年的母語黃金學習期,以致於只能說出片斷生疏的母語,這是之後一般的情形。
語言是一支民族從有歷史以來,即以思想溝通不斷提煉而成的智慧結晶,有其獨有之思維方式。片斷的母語代表者:思維方式己為他族所取代,於是語言開始流失,步入淍零。

較極端的例子是,為避免外人異樣的眼光,心理出現了自我否定的防衛機制,儘量不與族人接觸,就是在街上碰面也裝作不相識;自己絕不、也主動要求來訪親人不可說母語。那時, 某些知名演藝人士就從不提自己有二分之一的原住民血統,反而強調另一個二分之一,儘管大家心知肚明。
文化的同化作用,使被同化之民族邊緣化。幾無例外,弱勢語言淪落到只用在無關緊要的場合,從而對自己語言持負面態度,難道這是弱勢族群註定的共同命運?


如今,在偏遠的部落裡偶而還可聽到流利的母語,有時會碰到難解的詞句,還得大費周章的去瞭解一番;原來在你、我、他之間,尚有尊卑敬謙貶的用詞, 祭祀占卜也有如文言文般的繁複誦文,然而現在一切只剩一知半解。
這些說話人因環境及經濟限制,往往只受基本教育,大多從未聽聞也無福享受所謂的許多加分及其他福利,有機會也因上述限制無福消受而只能選擇放棄。
吊詭的是教育程度愈高經濟條件愈佳, 表示必須溶入平地生活和平地人作更多的合作與競爭,母語表達的能力本來就受到阻礙;環境使然,另一半便有可能是非原住民,對母語的坎坷命運更是雪上加霜。
語言流失的悲哀,正因為語言之無法交換,除非有運用自如的說話人,否則沒辦法說是「活語言」。任何語言的生命力,都根植於其變異的廣度,變化之敏捷以及適應環境之靈活。唯一不變的語言就是己死的語言,說算還有一位說話人在世,其實也算是「死」的。

每逢考季,原住民的福利便因佔到了熱門科系的名額格外刺眼(以前年雷家佳為例,反過來說非原住民未必肯犧牲的合法利益,去成就一軍法家族之美。), 然而以錄取比例來說,受益的原住民考生還是未達目前所佔人口比例的百分之二。
功利主義掛帥的現今社會,可以忽然記起了自己原來有原住民的身份而改從母姓,若只為享受既得利益而未改從前鄙視心態,此種作法則非常可議。
這位自己母語都有點不輪轉的無辜母親,當然不能放棄孩子的基本權利,多語族的背景,應該更能以寬容的視野來思考是否有去學習母語的必要,換個角度來看,孩子生長的學習環境依舊,除非不開口,只要肯學習改回家鄉作休閒,原住民母語還怕找不到人溝通?令人深深疑惑!
通常在族群語言失傳兩代以後,自然漸漸回想他們失去的傳統。古語,以前是恥辱的標記,如今變成了身份和尊嚴的源頭;最年輕的一代,開始指責老人未將古語傳給下一代,以致古語就此死亡。儘管如此,由於當初沒有保存下來,現在就算悔不當初,也是悔之己晚。


變色的段落是摘要並修改自:  Davie Crystal: 「Language Death 語言的死亡」 2000 貓頭鷹 2001-3 初版 譯者: 周蔚
 最初發表於2004年初

2007年8月4日 星期六

原子彈 の 原料

在「後刀耕火種」的年代,仍講究自給自足,能吃能用的,都不能浪費;朽木上長出來的東西自不例外,潮溼微雨的天候,最容易看到的就是木耳,雨再下大點,甚至於自己田地工寮旁的木頭,也會冒出一大片。香菇較喜歡長在隱密的森林深處,就比較難講,不只長在木頭上,還有其他菇類繁多,會從樹旁的腐朽土地蹦出來,給人意外的驚喜;能不能吃?有沒有毒?會長在何處?就需要經驗,有的成了個人私密。據所知,每年時候到了,至今尚有人憑經驗傳承,而自有門路去把牛樟菇找出來,比如苗栗的後山。

吃不完的香菇和木耳會拿去晒乾,因「物以稀為貴」,只要從有朋自遠方上山來,或是山上的人下山拜訪親友,就成了表示誠意的最好禮物,也是與平地人交易的搶手貨。






















埔里老圓環(今中正路與中山路交會處)的往昔,數之不盡的日本武裝軍警,後面還跟著炮隊及大批軍伕從西部來到此地,然後左轉朝東北霧社谷地前進,戰火不是只打到霧社附近,也往北循哈奔古道經馬列巴(力行)朝薩拉茅(梨山)、斯卡瑤(環山)進軍,向東則由佐久間峠(合歡山武嶺)打到卡拉寶、陶塞,又由能高越打到巴托蘭,邪惡的武力經過這圓環的最後一次是77年前的霧社事件。

Danah Dunuh【註一】走後,初時景物依舊,圓環仍居埔里交通總樞紐地位不變【註二】,這附近正是埔里鬧區,也是原住民親友約定見面的最佳下車地點。除了旅舍,圓環周圍盡是山產店,從南投リヤカー【註三】下車的原住民,不只是帶著藤背架的,連手上的尼龍手袋,都成了山產店「鏢客」的目標,稍不留意,便給截了下來,公然的拿到一邊翻找,要找的就是木耳和香菇。原住民大多知道這些「鏢客」是賺差價的,真有「貨」也是到市場裡面才能賣到好價錢。但不是每個人都載貨,於是直率的日語叱責聲此起彼落,「れいぎ ない(沒禮貌 )!」、「みて!なにもない(看吧! 空空如也 )!」,那時沒有人用「三字經」或「五字經」問候女輩,用的最多的一定是「ばか やろ(混蛋 )!!」。

香菇的裁植後來引進原鄉,楓香、櫟等厚皮樹給裁切成約一米長的段木,經過鑽孔、塞菌種、堆置、浸水敲木、立置、翻轉等繁複手續,在第一、二回收成後,菌絲滿佈整個段木,然後如春筍般香菇大量冒出。

某年冬天香菇採之不盡,又要分檢置入網架,送進乾燥機內,於是幾個人忙的不亦樂乎。但呆板重覆的工作漸漸引起了某種職業倦怠,一位來幫忙的親友,若有所思的冒出了這麼一句:
「やっぱり これ げんし ぼくたん の げんりょう 」
「這肯定原子彈的原料」

有知識之原住民的這句話,驚醒了旁邊的人,大家仔細端詳著手中及身邊的成堆冬菇。爆發出結霜雲彩般蒼褐色的菇傘,帶著特有之生鮮味,與一旁剛出爐的烤乾之菇香味混合之後,散發出怪異之氣息,正逐一召喚山川樹石虫蛇鳥獸之精靈,似有無窮的精力等待發洩;微弱光線中,菇棚下排排豎置的段木,菌絲的觸腳,旺盛到甚至爬出了樹皮;如鬼魅散放出死灰色的淒涼光芒。恐怖猙獰正彌漫著整個空寂山谷,這個可以賣錢的東西,竟勾起了過往歷史的記憶,變得好像正在處理中的危險物品。

一陣沉默之後,藉著「保利達 + 米酒」壯膽,正埋頭整理包裝的頭家娘終於開口了:
「A…si-da d'qla-qin hini kana-da !」
我們就 如晒乾的獸皮般無行為能力 這裡 全部
「乾脆讓我們全癱在這裡算了!」
終於一陣慘然的爆笑在山谷中迴蘯,那晚大家擔心的事至今從未發生。













(日本)「終戰」六十周年,快被世人淡忘,這種曾種在廣島、長崎的大香菇,又出現在第四台。這個世界看似美好,郤仍災難悲劇上演不斷;背負著近代歷史原罪的台灣,有待凝聚大家的智慧,除了保有自主性之外,也儘量要避免最壞的情況 發生。 

【註一】初次出現在山區的日本軍人載著紅邊之軍帽,「紅頭」便成了其代稱。
【註二】舊圓環的池塘,印象中曾出現在霧社事件之照片中,1980年以後,隨著道路漸漸塞滿了車子,才被修整得面目全非。
【註三】老南投客運的暱稱,因在某些上坡路段如霧社下方,常常需要乘客下車幫忙推,故被稱作南投人力車。


這是發表於 2005-09-17 之舊文並重新修正,目前僅以發表舊文為主。

2007年8月3日 星期五

砂石牛車

在精武大橋未開通之更早前,台中市東側的旱溪,曾是兒時玩伴課後的共同遊樂場。西岸有一砂石場,石頭從上面推滾而下,用機器打碎後,再經由鐵絲網滾桶篩選分級檢出,規格過大的則掉在盡頭,等著再從新投入碎石機。機器單調的隆隆之聲,間雜著石頭被擊打的不協調撞擊音,未到河畔便可聽到;就好像催眠曲般,寂靜無聲時,儘管還有蟲嗚鳥叫反而不大習慣。

除了碎石機與篩石網之外,幾乎是全人工操作,工人到河床撿大石子,堆到車子上,拉車的便是黃牛。牛頭沿著鼻上的牛環,向兩邊各掛著一串銅鈴到牛角耳後;拉到重車時,踏著沉重的步伐,牛鈴也沉悶而吃力;如果是空車,牛隻步屨輕快,連鈴聲也如百鳥齊唱。牛鼻總是保持濕潤,有時吐著氣,有時邊走邊反芻的口角還滴著口水;面對這龐然巨物,當然會有點怕怕,又不得不肅然起敬,而在路邊立正乖乖站好恭迎恭送,或拔根茅草謹慎的伸到其嘴邊,拜託牠賞個臉嘗一下。

撿石兼投石的車老大看在眼裡,斗笠之下黑亮的臉,倒一副悠閒的志得意滿,空車時便叫我們小大夥上車,享受一下在陸上行船的顛簸之樂;甚至於滿載石頭時也叫我們爬上來坐在駕駛座老大身邊,坐不下的便上到車頂。舉目四望,小眼中的世界,是一片無盡的田野河床,輕風撫面,仿若身處於世界之頂端。

印象中的黃牛,也是一派悠閒,溫馴的任勞任怨,似從不知什麼叫發脾氣。不像姑丈的水牛,有一回表哥讓跨上牛背,原以為可以嚐嚐御牛之樂。那知這隻牛看上了另一隻牛姑娘,跟在後頭竟追著狂奔,當然沒那個膽也抓不住牛角,只有重重的摔在草叢中,引來山上另一小大夥的訕笑。

是故,從不自討沒趣的去巴結水牛。

這是 2005-01-02 發表之舊文,昔時的砂石牛車為四輪,四周用不太高的隔板,防止石頭掉落;引用這張照片的理由是:有較接近當時的河床路面,但更加起伏,且有更多的石頭茅草及地瓜田。

小白2007-08-05 01:55:33 回應

雖然我是7年級生但是從這張照片看來當時有那麼多人為了台灣這塊土地努力的打拼
就像照片中那頭台灣牛任勞任怨的精神
才有今天台灣這樣的生活
充滿歷史文化的意義~


linau2007-08-06 20:50:03 回覆

說得也是!!
不過現在任勞任怨的台灣牛, 越來越少了...

2007年8月2日 星期四

滿州九棚之柱

 

乍見之下,錯以為是鏽蝕的炮管,或折斷了的老樹頭,等停了下來一看,原來是一根石柱。這是沿200號公路北上,徜徉在山水秀色及旭日和風之中,不經意地誤闖入沿海岸東偏南的村道,再折回頭的一個驚喜。

可至少有二米高吧!站在它旁邊,還是矮了一隻手肘;同夥和我站在旁邊倒反像伙計般,似乎高攀不上;其實也不大敢靠得太近;得保持安全距離,免得被它的氣勢壓倒。正因為處於恒春風景區及交通要道之枝微末節;任憑風吹日晒,無視世間冷漠,忍受著熱漲冷縮,即使是落了一身疙瘩,它依舊驕傲地昂然佇立在那兒。

八月初,華中匯集了一股雲氣,飄洋過海湧向南台灣,下了幾場不小的雨;這裡氣候意料之外清爽怡人,似乎連山巒都青翠得可以擠出水來。機車還在發動,仍要依計畫繼續趕路,匆匆地拍下幾張照片;能端出來的就這一張Only one,但成了此回旅程中,最醒目又奇怪的回憶。

恒春半島的旅遊書以及滿州鄉志可都沒提到;但好像有一回,在屏師大外頭等人時,翻看台灣時報副刊有介紹到這顆石頭,記憶中這是約十年前的往事。


這是2004-10-26 發表之舊作;這個石柱後來怎麼了,  己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