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28日 星期五

Nlana Pn-nsupu Lnrungan Nit'da 我們的「想像共同體」之再延伸

當初大概花了10天左右斷斷續續的看完這本「想像的共同體」,並review兩次,竟不知如何去「介紹」?因為作者如博物館般的敘述了許多現象,註解說明又與本文等量齊觀,郤沒給什麼對錯答案,因為答案完全要在其中各取所須。隔了半個月後,再把書翻出來,花了兩天整理(因在島內也曾感受到類似的歷程,所以直接以原文摘要方式...)貼剪出自己「消化」出來的心得

不久,「太魯閣學生青年會」一位年青成員epih打破沉默作出回應:本文重新修正自:2006 - 08回覆epih網友的討論並再作補充說明


著迷於發言與歧視?

…對其中的「著迷於為他們發言」相當感冒,這似乎也隱含了對這民族的歧視。

每個人承接了來自父母的基因,郤只能將自己的性別基因傳給下一代。這個理論若成立,除非自己的另一半也是原住民,下一代一定要是個兒子,否則「原」基因勢必就此中斷。但又該如何定義「原」基因?當祖先由西部的盆地一路被迫更深入山區時,虜走了一位平地人的小孩,還有一位被招贅而跟著入山的平埔族;最後,小孩和平埔族都成了眾祖先之一。是故,血統的純正本就是神話與謊言。

當原語尚稱流利時,因被「歧視」,為了生活就不得不壓抑自己的身份。如今正因日常通用語流利而「知彼知己」到了某種程度,便是呼應「尊嚴、對等以及『還我土地』」的適當時機;但同時,原語也不得不加入「外來語」,以應付現代觀念的表達。

Anderson 在書中強調了語言在族群建構的重要,但是母語已非其中之絕對的必要。無論政治立場如何?也有很多人私底下或公開承認他們幾代之前,有段隱蔽的原住民身世。雖然這個「想像的共同體」只剩下了名詞的驅殼,畢竟也算是一種「自覺」。因為只有透過殖民者的記錄來重新瞭解祖先的蛛絲馬跡,又為了要維續「存在」,使用「殖民/征服者」的語言就成了必要之「善」;殖民者的語言於是成了祖先與外界溝通的工具,並提供為他們發言的動機,而形成了這種「著迷於為他們發言」的奇特現象。

但很幸運地,只要我們的母語尚能使用,就能保有對自己的「解釋權」。這個權利就不要輕易放棄,讓那些想「著迷於為『我們』發言」的專家們或「半路歸化」的民意代表,因我們的存在,而無法完全地在這個解釋權上「據地為王」。

如果有一天,我們過去及現在的種種,終於淪為博物館的動、靜態展覽品。那麼先前的歧視,不過是統治者威迫屈服的虛張聲勢,而這才可能是「歧視」的真正開端,因為:

…考古保存以及隨後由國家出資印行的傳統文學典籍,可視為同時也成為抵抗來自進步派壓力的籍口的一種保守教育計畫…這類意識形態所想像出來的是一種現世的衰敗過程,當代的本地人由於如此墮落,以致於再也無法企及…祖先的成就了。(p-196)

…重建後的古蹟,無異是在向本地人說:我們存在的本身就顯示了你們始終就是…無力成就偉大的事或管理自己…除了四處閒逛的旅客之外,這些古蹟內部必須保持空無一人。以這樣的方式被博物館化以後,這些古蹟就被改頭換面成為一個世俗的殖民地政府統治權威的標誌(regalia)。(p-197)


開拓與欺壓?

Epih的再回應(摘要自:There You Go... 2006/08 ,目前仍法連結...):
The 'development' of tribal peoples against their wishes - really to let others get their land and resources ....The main difference between tribal peoples and us is that we take their land and resources, and believe the dishonest, even racist, claim that it's for their own good. It's conquest, not development.

著迷為他們發言...
...是殖民者鞏固自我利益的手段,是在地住民聲音被忽略與侵奪的意象
....已經承認這其中不合理的層級關係
......是征服與佔領的被美化


說得也是!!很接近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其實,當某件事被「留」在心裡面時,相關事項便因「敏感」而觸類旁通了起來,這是必然的。介紹幾篇,在「台灣原住民月刊」所看到的幾篇文章:

《焦點新聞》如果黑道掌控了原住民部落觀光
《土人真好騙》漢人不費分文變成部落太上皇
《部落產業發展》原住民保留地潛藏的鉅大價值
《焦點新聞》先成為自由人才有資格當現代原住民
《部落產業發展》以漢人資金開發保留地的安穩妙招

……這是取用了比較現實的角度去作批判,並試圖找出解決之道,可見早有人往這方面去思考了。

但是原住民本身就沒問題了嗎?某財團或「國家機器」的代理人,提出了「開發計劃」的方案,同時也發動了地方民意代表「背書」,於是有人看重眼前垂手可得或其他可資「交換」的短暫利益,就真的背書去了或者是假裝保持沉默。至於權利的永久喪失及自然水土的長遠破壞,則只要仍有利可圖,未來就到時再說吧?

當初的「還我土地」運動,發放了部份「原住民保留地」,曾幾何時郤成了平地人的高海拔大茶/菜園,或者是明明為原住民「共享」的溫泉頭,竟被外人偷偷地登記了水權,而為私人溫泉大旅館攏斷霸用。這種現象若無「地方有力人士」配合作業,或「消極」抗拒(誘惑),根本無法順利得逞。

以出外人來說,這樣的事,輾轉得知或被人不經意提起時,多己時過境遷。再被「原住民新聞雜誌」拿出來報導,也因真相未明各說各話而不了了之;但是長久以來的觀察,還是看得出痕跡來的。事實上原住民也有注意到這一點:《針對原點》台灣已進入原住民欺壓原住民的時代

不只在山上,最近在海邊不也發生了原住民作息用的漁場,竟突然快要變成旅館的「私人」景點之事?因此在批判殖民者之餘也應自省:是不是有人在其「位」了之後,反而成了殖民者的「買辦幫凶」?



而「想像的共同體」的最核心部份就是 Anderson 指出了,殖民地民族主義綜合了前三波的「盜版」,而演變成了千奇百怪的現象;因為…早期民族主義者的意識都受到殖民政府及其制度的「格式」(format)深刻的塑造與影響。(p-203)由當初的雙語菁英乃至於現今母語說不出幾句的「半調子」雙語菁英,同時承襲了殖民者好/善以及壞/惡的正邪兩面;倒底要用那一面則但憑一念之間,甚至可以前後顛倒。民族解放者在獨立之後可能只是另一個獨裁者;一個曾高喊著「還我土地」的一旦上了位之後,竟以「貪污罪」下台待審;一位自己的所有給賣(搾)光者,回過頭來反成了土地掮客、人口販子及金光黨,繼續欺壓原鄉。

所以 Anderson …同情並尊敬一切反帝、反壓迫的民眾的民族主義的尊貴奮鬥,但也清清楚楚地了解這些運動隨時有墮落成反動的「官方民族主義」或者侵略擴張的帝國主義的危險。 (p-xix)畢竟若走上了封建之途,被硬性區分為「貴族/文明/高等」與「賤民/落後/低等」的 種族主義的根源不是「民族」的理念,而是「階級」的意識形態。(p-xiv)因此在贏得了「形式」上的當家作主及民族的尊嚴之餘,並不保證王子與公主就此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還得戒慎恐懼地摸著石子過河,走一步算一步。


那麼殖民者的後代會如何看待殖民與被殖民者的過去呢?也並非每個人都熱切地想要作為後者代言。有一位先覺者留下了這段誠懇、理性的良知話:

我很早就提出,我們客家人和福佬人雙手並不是頂乾淨的,尤其是參與開拓臺灣的客家父祖輩,扮演過侵佔山地的先鋒隊,我始終保有一種「原罪」感。

我在「臺灣霧社蜂起事件研究與資料」的序文裡早有提過,我們非高山籍人士不能夠替高山籍的朋友(我把他們稱謂Native Taiwanese,或先住臺灣人)敘述他們的真正歷史。我們只能暫時代為收集和整理資料,甚至於我表明了,我們(日籍)同仁因為同是屬於迫害、欺凌高山籍人士的後裔,所以必然俱有不少的局限性。希望將來能看到高山籍青年學人來承接我們小小的禮物,然後完成他們自己的歷史書。 [載國煇 研究台灣史經驗談(原載於1984-03 夏潮);施敏輝編 台灣意識論戰選集 前衛 1988-09-15 (p109~110)

參與「開拓」臺灣的,應不只是客家兄弟的父祖輩;透過想像,先覺者說出的,不正是包括虹穚彼端的老人們在內的原住民們,現今心中存在的話語?所以就算要面對黑暗,在心內最好我們還是正向地迎接光明。


後記:
但是,一本書也可作出簡單的心得;早有原住民於閱後,介紹並提出「輕鬆」的見解。
 依漾隨想

本文發表於:2006-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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