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24日 星期三

原住民空軍作戰隊長 – 李文才

在過去,職業軍人是原住民走出原鄉的另一主要途徑;但擔任飛行員的郤極罕見。十幾年前,聽說有過一位泰雅族的戰鬥機飛行員;真正確認的是自己家鄉,附屬於拉法葉艦的反潛直升機駕駛員。
所能收集的資料很有限,直到最近才出現在新聞報導上,原民台還說戰機上的太陽圖騰,也是出自其設計。在任何領域中,他創造了原住民的另一種可能。
他是排灣族之光,也是原住民之光。

F16模擬機空訓 納入琉球空域 – 自由時報 2008-12-17
國防部昨日舉行空軍401聯隊國防知性之旅媒體參訪活動,特地安排F-16戰機操演供媒體拍攝。

〔記者許紹軒/花蓮報導〕為降低訓練成本,空軍F-16戰機利用模擬機進行各項訓練,以本島為中心三百浬半徑內空域,都是我方模擬飛行訓練空域,其中還包括琉球空域。軍方內部低調表示,台海有戰事,美日均難置身事外,搭配盟國進行空戰模擬,也是必要的訓練。
空軍指出,一小時模擬機訓練成本約一萬七千元,同樣時數實際飛行則要八百五十萬元,節約的成本相當驚人,空軍正規劃未來讓不同基地的戰機模擬機能夠連線,實施混合兵力的操演,與不同機種間的對抗。
空軍花蓮基地昨接受媒體參訪,並公開由美軍協助設計完工、提供飛機/發動機高動力試俥的T-10消音試俥屋,以及軍民兩用的花蓮機場塔台;國內首位具有F-16戰機飛行資格的原住民隊長、廿六作戰隊隊長李文才上校並率四架僚機以五機大雁隊形編隊衝場,向來賓致敬。

傑出飛官 排灣族出身 台灣新生報 2008/12/17


【記者王先國/綜合報導】
出身排灣族的空軍第四一聯隊上校作戰隊長李文才,自空軍官校七十六年班畢業後,投身空軍部隊,歷任秘書、副隊長、作戰長、分隊長等要職,先後飛過AT3F5BT38F5F16等戰鬥機,為傑出的原住民飛官。自幼即嚮往當空軍飛行員的李文才上校表示,投身軍旅只要自己個人肯努力,盡職守分守法,部隊上級長官看得到,在軍中一樣能有很好的發展,他呼籲有志青年,在當前大學生畢業不一定能找到好的工作,從軍報國也是很好的選擇。
李隊長表示,像他自臺東高中畢業後即報考空軍官校,官校畢業後投入空軍作戰部隊,且軍中待遇、福利好,本職訓練、升遷都有完善制度,他的同僚也有出身阿美族、魯凱族的原住民,投身軍旅同樣都有很好的發展。他表示,有意投身軍旅的青年朋友,因需通過軍校招生考試,除了普通學業要精進努力外,因為需通過體檢,平日也要注意體能訓練及個人身體健康,有意報考空軍官校者,更要留意視力保健勿患近視。總之,只要立定志向從軍報國,在部隊遵守規定,加上本身肯努力,投身軍旅同樣能有光明燦爛的前途。

2008年11月25日 星期二

如何理解中國高山族?【轉貼】

由於板塊的擠壓,自同緯度的秀姑巒溪出海口短短56公里距離,便拱出了一座3955的玉山,可見台灣地勢之陡峭。於是,「高山族」便成了對來自台灣因命運作弄而客居中國的原住民的「代名詞」;完全無視大多數原住民皆曾經遍佈於全島之平地及山野,但極少甚至於沒有人,是居住在「絕對」的高山山巔的事實。這樣的理解,甚至於台灣的某些學校網站,也有將原住民區分為平埔族與高山族兩種,這其中大概仍是沿繫生、熟番的舊制,只以漢化/文明化的程度作為參考據,於是阿美族與達悟族便歸類於高山族之中,不信請用「高山族」來搜尋一下繁體字網站。
無論如何,「原住民」已是現今台灣南島民族的族群共識,所以應該感謝當年前輩們不屈不撓地為爭取自己的「命名權」所付出的心血。至於高山族,正如下面文章所要傳達並作延伸思考的,這只適用於僑居中國的原住民同胞們,客觀環境下不得不接受的代稱。

最近中國海峽兩岸關係協會會長來台,惹得國內紛紛擾擾,目前餘波未平。立委高金素梅曾在報紙刊登廣告,代表台灣主人熱烈歡迎陳雲林來台,此舉引起原住民各界支持與抗議的不同聲音。北京奧運會前,高金素梅立委率團前往表演,中國媒體以「高山族」稱呼介紹其出場。

高山族是中國的少數民族之一,目前人口約45百人,是屬中國的散居式類型少數民族。跟台灣歷史上的「高山族」、「平埔族」的民族分類系統,是兩套不同系統的國家體制對原住民的分類,不必強做對應。

其實高山族就是1945年被國民黨或利誘,或抓擄到大陸打國共內戰的台灣原住民軍人後裔,根據「高雄市關懷台籍老兵協會」統計,只知當時滯留在中國大陸的台灣籍國軍約有3萬人,不過仍無法得知其中具有原住民身份的有多少?

因此高山族是指當時戰爭結束後滯留中國大陸的原住民各族族人,以及後來通婚所生的子女。「高山族」在新中國成立後,就被納編入民族識別脈絡底下的56個民族之一,中國的「民族五套叢書」中有出版《高山族簡史》、《高山族族語簡志》(筆者看過的有阿眉斯語、泰雅爾語、排灣語、布嫩語等),也有一席高山族的人民代表,學生可保障升學受民族院校的高等教育,高山族的民族服裝則是集台灣所有原住民各族服裝之大成拼湊而成。

根據中國每10年的人口普查統計,高山族人口在1982年是1,582人,1990年是2,909人,2000年卻已達4,500人。兩岸隔絕,高山族人口為何會增加如此迅速呢?

經查1984年中國通過《民族區域自域自治法》,再次肯認中國是多元一體的國家,實施對少數民族的多項優待政策,許多人紛紛找證據申請恢復族籍。

最有名的高山族恢復案例是在河南鄧州,1989年時鄧州市居然有高山族36人,據清《鄧州志》載,這些族人應是清康熙7年(1668年)跟隨原鄭成功部下黃廷,黃廷帶兵從閩南登陸要反攻大陸,最後在鄭成功死後5年,和黃梧率10萬大軍降清,之後被安排在湍河南岸肥沃土地上屯墾。

最近根據《鄧州台灣土番墾屯陳氏家譜》記載,該軍中有位名叫依那思羅的高山族人(據研究有可能是阿里山鄒族),依那思羅後娶岑氏女為妻,後以妻「岑」諧音改姓「陳」,取漢名叫「陳年」,繁衍生息至今。中國據此系譜淵源恢復為高山族籍的達3百人。

後來高山族變成冷戰體系下,中國統戰台灣的樣板,每每言及等解放台灣後再行識別分類之。

高山族等於今天台灣的原住民族嗎?筆者覺得其實不必耗時爭辯或自動對位,台灣原住民族的集體稱謂,是台灣原住民族跟世界原住民人權運動潮流同步,歷經多年的民族運動爭取而來,有著一段中國高山族來不及參與的可歌可泣歷史。

國家是人為的,民族是天生的,世界上有6千個民族,只有2百個國家。我們大可站在台灣原住民的主體性思考,以跨國民族的角度來看,可以把中國高山族人當成是台灣原住民族旅居中國的鄉親即可。

(政治大學民族學系講師)出處:立報/族群版/2008/11/10


华安县高山族表演高山族舞蹈

高山族居住在大陆的有4500多人,其中,居住在福建省的有480多人居住最集中的设区市是漳州市,有90195人,居住最集中的县是漳州市华安县,有41126人。

2008年11月10日 星期一

泰雅爾女性先驅教育家-Yajut Blyah/ヤユツベリヤ(亞越絲伯列)

1980年中,依指示自台北來到竹東首次進入長興村訪友,在洋樓陽台上仰望著自雲端露出石崖的竹頭角山。大概過了兩年,再次光臨參加一位長輩的喪禮,在墳場裡看到這一刻著片假名的墓碑,後面還有大篇的略述;因來去怱怱而不及細看,幾個身邊的人或一時因(喪)事而說不出其來歷,但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過去自己的家鄉,一位逝去的人頂多以石頭圈著,再立個較大的不刻字石頭是作象徵性的墓碑,以致於至終埋没在荒烟蔓草之中。甚至於霧社事件時,據說有部份原住民死難者全埋在霧社附近的一堆石頭下,石頭竟因故被移走之後,確實位置就此難以尋找。而立墓碑掃墓的習俗,則是老總統的逝世,使『民族掃墓節』被「國定假日」化之後的事。
幾年前,自由時報曾經介紹過這座墓,可惜資料己找不到了;所幸大雄兄以原住民立場,將Yajut Blyah之生平及墓碑的由來作詳盡的介紹,讓後人能接觸到這少為人知的歷史。可知這是位致力於教育的先驅者,而墓碑至今受到良好照顧,與25年所見幾乎毫無變動;並且打破了已住的觀念,這可能是將名字刻在石頭上的第一座原住民墓碑,竟是一位紋面的泰雅族女性。順便一提的是Yajut 故居竹頭角卡拉下的族人,因石門水庫的興建,被迫遷至桃園觀音鄉大潭附近的海邊,可想而知其命運之坎坷。


亞越絲伯列(Yajut Blyah)在台灣原住民族近代史上是極為重要罕見女性的人物典範,於日據時代身受近代教育,成為新時代的精英者,是泰雅啟發教育先驅者,亦是殖民統治的中介及緩衝者。

亞越絲伯列(中野Yajut 1885-1932)。
泰雅奇女子「亞越絲伯列」在日據時代,是平地人或原住民社會中極為少數高知識份子,曾任「內橫屏蕃語講習所」講師,教導日人學習泰雅語(Tayal),並協編「日本小川尚義泰雅字典」(台北帝國大學小川尚義教授)、臨時台灣舊慣調查會第一部「蕃族慣習調查報告書第一卷泰雅族」,總督府蕃地警察雜誌寫件等,以及台灣日日新報新聞人物,其於民國21年過世。

生於民國前271210日(明治18年),桃園復興鄉長興村竹頭角卡拉下人(今石門水庫淹沒區),16歲時嫁給受雇於當地樟腦會社年輕日籍藥劑師中野忠藏(冠夫姓:中野Yajut),婚後1904年進入臺北艋舺公學校受日語教育,不幸丈夫過逝,仍完成學業,並於1911年繼續升入女性最高學府--國語學校附屬女學校〈後來的臺北第三高女〉就讀。

西元1915年畢業之後成為新竹廳「內橫屏蕃語講習所」的講師,敎導準備入山服務蕃務警察學習泰雅語,以便與住民直接溝通,無形之中化解了許多因語言不通誤解而產生的衝突,亦又消除以往通譯人員之弊端,其講師生涯直到去世。據說她日語流利、紋面的外貌,常身著和服來往於新竹與臺北之間,旁人皆為之側目;然中野Yajut老師工作認真,是當時理蕃職員中之中備受日人敬重與禮遇的泰雅語教師。

亞越絲伯列(Yajut Blyah)為當時統一教學需要,調解不同地區群社泰雅語口音差異性,以及提供日人學習泰雅語便利性,著手編修泰雅語標準文件「日本小川尚義泰雅字典」,該巨著應屬最早泰雅族母語最重要讀本。

民國21年,亞越絲伯列(Yajut Blyah)過世,日本殖民政府將其安葬於出生地附近山腰,距現今水庫水域約兩公里,現今在羅馬公路(桃118線)475公里附近的長興村竹頭角公墓;民國22年,台灣總督府感懷亞越絲伯列(Yajut Blyah)卓越教育貢獻,更運來雪白花崗石為其興建新式的墓碑,並立書事蹟表揚。

墳墓樣式造型像紀念碑,底座約為3公尺平方的平台,墓碑則立於重疊平台之上,整體高度約兩公尺,墓碑正面用日文書寫上Yajut Blyah之墓,背面則列文事蹟簡述,左側標明昭和八年興建。

碑文事蹟敍文非常推崇「亞越絲伯列(Yajut Blyah)」,生平事蹟概述「明治181210日生於竹頭角社,生性敦厚、秀外慧中、儀態紋面優雅,遇與採樟藥劑師中野忠藏先生認識結婚,隨夫至台北艋舺公學讀書,明治43年畢業,同年九月在總督府蕃務署工作,次年(1911)進總督府立國語學校附屬女學校讀書為泰雅族第一人,大正3年畢業,次年九月擔任新竹廳泰雅語講師,敎上山工作警察及同族人啟發日語教育,教學認真盡職、連生病亦不休息,嗚呼哀哉!昭和七年亡,享年48歲。對泰雅知識教育貢獻很大,23歲丈夫過世未再嫁,立志教學與寫作,其貞節表彰,戮力教學貢獻,為泰雅有學問之人物典範前輩」昭和八年秋吉日。

早期泰雅爾族(Tayal)殯葬文化,認為死者為大,親人正常過世,多入葬住家內;據說直到亞越絲伯列(Yajut Blyah)墓碑的出現,才漸漸改變為泰雅族集中下葬在特定地區的殯葬方式。

2008年8月25日 星期一

南島民族在中國的佐證


這是在上海復旦大學「現代人類學通訊」網站展示的圖片,可以看到海南島的南端給染上了馬來族群的黃色標記,點出了三亞羊欄區的海南回族有南島民族的「要素」;與回族主體-色目人,即被漢化了的波斯、阿拉伯後裔大有差異。而與紅色指向箭頭相反,三亞的海南回族是移自越南占婆的占族,所以在學術上又被分類為海南占族Hainan Cham或以其自稱Tsat為名。而越南占族似又來自海上與南洋關係密切;另有一支占語系移至蘇門答臘之極西北-亞齊Ache。但是這些占族人並未一直往西到菲洲東岸;抵達馬拉加西的反而是說Barito語系的南加里曼丹/婆羅州人。正因南島民族有跳島遷移的特性,所以近期的移民自中南半島或亞洲何處的假說尚待進一步證實。
還有西南島的領域,在馬來半島尚且跨越泰國南部,北大年等泰南四省回教徒的動亂,正因這些回教徒原來就是馬來人。而泰國的西南島尚包括逐島而居的海上民族Moken莫肯人,莫肯人的棲息地一直延伸到安達曼群島的南端,這裡已屬緬甸管轄。
文章的主要論點是述及西南島與侗台族群之間的某些男性Y染色體關連,金力(最近曾現身於國家地理頻道)及李輝(曾經來台)是主要的主持人,都是具有國際聲望的學者。團隊中尚包括兩位花蓮慈濟大學的研究生,文後雖註明「Taiwan, China」,至少「台灣原住民」仍被保留,未被粗暴地化約為中國的「高山族」。
網路所見之漢譯摘要如下:

南島西部人群和侗台人群的父系緊密遺傳關係
南岛语系分布于东南亚、太平洋和印度洋的大部分地区。依据其中语言的相似性,南岛语系划分为马来-波利尼西亚语族和台湾语族。语言相似性的分析也得出了台湾作为马来波利族群故乡的假说,这一假说在民族学、语言学、考古学和遗传学界广受争议。普遍认为,东部南岛人群(密克罗尼西亚和波利尼西亚)是起源于西部南岛人群(东南亚群岛区马来族群和台湾族群)的,而大陆的侗台族群则极可能是所有南岛人群的源头。
    本文中,我们研究了中国的30个侗傣群体、印尼和越南的23个马来群体以及11个台湾原住群体的1509Y染色体样本,分析了20SNP7STR位点。这三个类群在父系谱系上显示了极大的相似性。混合分析显示侗傣群体几乎没有受到汉族的遗传影响,而他们在印尼的马来族群中所占的遗传贡献则最高。大部分的群体样本含有高频的O 1a -M119单倍群,这一单倍群在其他民族类群中几乎不存在。O 1aSTR网络结果显示印尼的谱系并不是如语言学的估计那样来自台湾原住民,而是直接来自于侗傣族群。
    本文指出,与台湾原乡论的假说相反,东南亚群岛区的马来族群在父系遗传谱系上并不起源于台湾。而且,证据显示台湾原住民和印尼群体在父系上都源于侗台族群。这两个群体的起源是相互独立的事件。我们的结果提示,遗传学支持一个包括台湾原住民、侗台族群和马来波利族群的大族系的概念。


龙胜各族自治县龙脊小學學生學壯文 翻拍自:『BOUXCUENGH 壯族』人民出版社 1988-11  p-95

侗台族群即廣西駱越之後,為百越一支,最主要的代表族群為壯族有1700萬人口,為中國第一大少數民族,在貴州又被稱為布依族,而其實是指同一族群。而他們在網路上又以僚人自稱,總人口2200萬。 以上參見:維基百科

2008年7月8日 星期二

初識馬紹‧莫那

「他教書、從政、繫獄、還債、喪子,備嚐生命的浮沉和困頓,但是卻始終未嘗一刻或忘對泰雅文化歷史的研究、傳承。蒐讀資料、遍訪耆老、踏查田野、謹慎論述,幾乎可以貫串他憂苦、多變的一生,他因而成了泰雅知識殿堂的守護神。三十年來,他是泰雅研究的報導人、翻譯者、介紹人、聯絡人和嚮導,學者、研究生、媒體工作者和影像紀錄者,都在他慷慨的協助下,一一滿足了各自的需要,達成了自己的目標。」-孫大川初識馬紹‧莫那:在加灣數位機會中心

他的泛泰雅觀點,並不為太魯閣族所喜,所以在太魯閣族網站被故意忽略。他還認為台灣原住民亦是中華民族的一份子,這點我也不苟同,寧可相信這是在威權時代,為了要順利出版其著作,所作的「策略性」表白。他還因貪汚案下獄,但後來還看到有黨官或教育界出身的原住民,因政治氣息的薰染而不以為這就是「貪汚」的,這些人至今還安然無事,有的至今還在興風作浪、沾沾自喜。 很早就知道,老人就說過:山的那一邊也有自己人。而他在中研究院發表的有關東賽德克族東遷的報告,正式確立了自己族群與族人的清晰輪廓。 也就是說他正是我的族群概念最初及最終的「啟蒙者」。但還是不知道在下面這張圖片中他人倒底在何方?


民國七十年左右當時的鄉長 廖守臣 、村長 高清 及鄉民代表 艾義 積極爭取對外交通,在 林洋港 當省主席親臨視察後,興建了對外交通道路及大橋,本來是管制外人進入的(重光)部落,現在也成自由進出很開放的村落了... 見:Blanau/重光部落 鯉魚潭畔的歷史 --我們生活的地方 


2008年6月26日 星期四

狗男女

在翻閲太魯閣語聖經時,其中有些字彙顯然與西部賽德克語有些差異。例如mnda經過)賽德克語併作mudamnuda.又mdka(如同、一樣、好比如),則併作entna。也有各對了一半的,snaw全都是男人的意思,而女人在賽德克稱作Qlijin,而太魯閣語則為Kuyuh.。應該說賽德克語與太魯閣有八成以上是相同的,只是到了另一個地域,不再只是口音方面的差異,而質變為另一種說法。Snaw muQlijin mu,字義上是在表明「我的男人」、「我的女人」,按照文明的說法,就變成了我的「先生」或「太太」的代名詞。無論如何,男人與女人若為另一異性所屬,就必得接受Gaya的規範。
就在上周末的下午,表弟的工寮剛生了一窩小狗,全都毛茸茸地綣縮在母狗肚皮四周安詳地作無邪大夢。剛唸平地小二回到山上的姪兒,圍在一旁看得興致勃勃,但剛生產的母狗顯然脾氣上火,不大喜歡被人干擾。
地面的泥濘因這幾天的好天氣,而乾硬了起來,朽木腐草的氣味漸漸消散,清爽怡人的清風自谷底吹上來,剛套完袋的水蜜桃暫時遮蔽了其鮮艷可口的色澤,田裡的玉米穗實飽滿好像預示著,下個月會有好收成,至少目前看來是如此。
但是母狗看來不大能討好,好像在擔心自己的狗仔會如往常很快給抓去分走似的,連對自己的小主人也不忘記使壞眼神。很想重新溶入原鄉情境的姪兒,陷入想抓隻狗仔抱抱,郤又不知要如何討好母狗的當兒,竟突然脫口說出了這樣的話:「Ma piya/多少 ka huling/msnaw/男的 mi/ mqlijin/女的 niya/牠的?」,意思是說倒底有幾隻男狗和女狗?
這句話,聽在涼棚下吃野味的我們這些人耳內,郤有些奇怪又有點好笑?由語言順序排列下來,這不就是狗男女了嗎?老婆和老公可以直接以我的女人/男人來稱呼,但其他物種皆非人類,所以沒有男女之分,只有Baras/雄性(公)、Gitpu/雌性(母)之別。
表弟常自謙沒讀多少書(只唸到國中),結婚後就毅然回到山上,不再遊走於城市建築工地中討生活。其作農方式,是以多種作物的裁植,來應付市場價格變化以平衡損益;並廣交都市朋友,陪養固定客戶,讓自己的心血能貨暢其流。就拿這一天興之所至,而說著要來隨即直接來到其工寮順便操一下車子,弟妹隨手到菜園及禽舍逛個一圈,便煮出一地(沒有桌子)的野味來,能說他們UngatUkaTunux/没有頭腦嗎?
讓人訝異的是姪兒居然還可以併出幾句母語,這是都原,甚至與平地人接壤的原村,其言談幾乎己為漢字所取代的原住民兒童所不能及的。可見其表弟妹倆在族語方面,也算挺用心,不只是原語方面必須要請教這些住在偏遠山區的父母們,也正因他們與老人們耳濡目染的時間比一般人多,而成了過去的典故的知識庫,這不又是「禮失求諸野」的現代版?
母狗依然不肯讓姪兒接近,但是表弟己經教會了他講出:「Mpiya/有多少隻 ka baras/公的 mi/ gitpu/母的 nducin/所產下的 hulin/ nii/這隻?」,意思是說這隻狗倒底生了幾隻公的和母的(狗娃娃)?
相片來源:100 Venezuela

2008年6月21日 星期六

想像的建構 - 黃廷 mi Abouan Poaliy

近日網遊到Ikki在紫客所發表有關河南鄧州高山族的一篇文章,這似乎是針對也是不久前看過的另兩篇文章:其一是北大中國人類學中國網的『台湾村一个移民村落的想像、构建与认同——河南邓州高山族村落田野调查报告 2006-03-18』,其二則是南風窗雜誌的『悲喜台湾村2006-10-18』,所作的總結。原文轉貼於下:
想像的構建——河南高山族
作者名:Ikki    发表日期: 2007-7-1 2:50 :07
   根據第五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在河南省内,鄧州市的高山族人口最為集中,佔該省高山族人口的87. 74%,佔中國大陸高山族人口的18.61%,由此成為大陸高山族第一市() 。河南鄧州高山族的人口聚居程度遠遠超出了大陸高山族基本聚居在福建的經驗性判斷。
   河南鄧州在上世纪80年代初没有一個高山族,後來在80年代改族的高潮中,有很多漢族改為高山族,理由是傳說中的清朝康熙年間,鄭成功手下大將黄廷率十萬大軍投降滿清,阿里山的台湾原住民依那思羅隨着來到大陸,在南陽鄧州娶妻定居。大家可以看20069月(南風窗)雜誌,(南風窗)雜誌第60頁社會版對此有描述。
   要知道1980年河南鄧州没有一個高山族,現在有幾千,這是什麼回事?難道靠没有事實證據,僅靠傳說就能改族?
   如果查歷史資料,首先,鄭成功部下無黄廷其人。應該說,黄廷既然能够統領統領十萬大軍,其人地位自然不低,但據乾隆年所刊行的《欽定平定台湾紀略》等有關史料,根本無黄廷這個人。 可是台灣村高山族各姓自稱分别隸屬于黄廷統轄的上營、下營和尖兵營,並稱其祖先為台灣土番1979 ,出生於張村鎮上營村,在鄧縣構林公社衛生院工作的陳朝虎在鄧縣城郊鄉人代會期間找到同村的周慶選,商量可否改報高山族成份。1983 ,在第三次全國人口普查當中,陳朝虎在民族成份一欄上填報了高山族,由此成為鄧州第一個填報高山族的人。同年,鄧縣召開全少數民族先進工作者表彰会,當地文化工作者涂征經過一番調查,先後撰寫了《中原的台灣村》、《鄧州有個台灣村》等多篇文章在報刊上發表,鄧州高山族由此逐漸為外界所關注。但檢諸史料,我們發現台灣村高山族的番社歸屬大多稽不可考,隨明鄭將領黄廷降清並落籍屯墾鄧州之事更未見諸於正史和歷朝官修志書,僅見於鄧州台湾村高山族各姓氏的家譜之中。台灣村之稱謂在官修志書當中自然也没有記載。
   其次,清代台海之戰後期,由於長期的戰爭消耗及各方面原因,台湾兵員極度缺乏,哪裡有可能會有十萬大軍投降滿清之理?
   再次,史料上也查不到依那思羅這麼一個所謂的台灣高山族原住民首領。
   本人也認為,也許當年台海戰後,有少數兵民在投降滿清之後,被清政府安置于鄧州這個遠離台灣的內陸地區,但數量絶對不多,充其量也就是數人而已,因為滿清之人好大喜功,如其被安置在鄧州的台海降人數量可觀,滿清官方的史料必然有所記載。然而本人查了《欽定平定台
湾紀略》等滿清官方文書,並無記載,由此可見這由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炒作而造成這種說法的。
   《欽定平定臺灣紀略》,七十卷約三十餘萬字,乾隆五十三年奉勅撰,是清朝官方發佈的關於清廷平定台灣全部事件的總滙,事無巨細,悉數記錄在案,其中多有自吹自擂之筆,但查遍全書,無黄廷其人,因此很可能此人充其量只是一個絶對無足輕重的小頭目,就是這樣一個人
,居然在某些人的刻意炒作下,成了統兵十萬的大將,這有可能嗎?所謂鄧州高山族,大概是一些人謀求我國政府對少數民族的優惠政策而不惜偽造歷史的東東。
台灣村高山族的無中生有,首先來自於中央政府以1982 年憲法為標誌的民族政策調整和諸多優惠政策的出檯,其次也來自當地漢族在解决生存問題之後為接續發展的利益驅動而改族,最後還來自地方政府對少數民族事務的特別關...。 
   
黃廷
首先,作者强調黃廷於史書中,似乎成了隱形人,與先前的文章『原住民在中國』所提到的:「當初(1661-02)鄭成功東征取台前,(前提督)黃廷持反對態度 ;東征時(1661-03)黃廷受命輔佐鄭經居守思明州(廈門);1662-06 鄭成功逝世;1663-11 清荷聯軍分向思明州、金門進擊周全斌獲得大勝,黃廷郤一路敗下來,被施琅攻進思明州;1664-03 掩護鄭經東渡台灣黃廷的部下多不願去台,且又接黃梧之召降書向清廷投降【註5】。」有些歧異。
如今再順著『台灣涉外關係史』查回去,至少在『台灣外記 江日昇 1995 台灣文獻會』就如此記載著:
鄭成功東征取台前(1661)前提督黃廷陳「台灣地方甚廣濶,實不曾到,不知情形,如吳豪所陳紅毛炮火,果有其名,況船隻又無別路可達,若必由炮台前而進,此所謂以兵與敵也」﹙p-191~2
東征時命世子﹙鄭﹚經居求思明﹙州,今廈門﹚,由洪旭、黃廷、王秀奇、陳永華、馮錫範等人輔佐
1663年底,因潮水風向所逆,為清軍所敗。
永曆18 (1664) 3月,黃廷在銅山接黃梧差陳克峻密書,虞台灣新闢荒陬,水土不服,亦於是日﹙初十﹚從漳浦雲霄投誠。﹙p-321
黃廷的真正來歷在台灣外記中並未著墨,但是鄭成功被賜姓初不久,就記載著:
順治6年﹙永曆3年、1649 成功留黃廷、洪政守浦之羅山鎮…(p-111)
順治7 以施郎為左先鋒鎮黃廷為援剿右鎮…(p-112)
可見黃廷幾乎與施郎同期,很早就在鄭成功麾下當軍官,但是沒施郎那麼有名,因為他更早投奔敵營,改名為施琅,並促成台灣首次被對岸「正式」統一的結局。
那麼黃廷倒底有沒有來台?
永曆163 成功檄洪旭、黃廷同兄泰等,陸續載著眷口過台。(p-208)
這裡只是下令而已,三個月後,鄭成功猝逝,鄭營為爭繼位權陷入混亂。黃廷或有來台,但是可能因水土不服而將來台視為畏途,但也因此而帶走了一些誤上海盜船的原住民。黃廷投降後,雖曾加入清荷聯軍與鄭營對壘,追隨他的可能只是些不願來台的下屬,不會有所謂旳十萬大軍,所以隨即消即匿跡,沒有參加征台之最後一戰,否則那些原住民就有機會腳底抺油溜回老家瞭。

Abouan Poaliy 樸仔籬社
  
這個社區的西﹙右﹚側,正好為車籠埔斷層所切過,921大地震使得路面有了明顯的隆起;再往西前進就是朴子口,日治時代這裡以朴子口為名,豐原-東勢鐡路開通時,甚至設有朴子站。相傳這一帶在荷領時代記錄著一個部落的名稱:「Aboan Poaliy」,1656 年有65327人。荷蘭人離開台灣後,越過明鄭,一直到康熙33 (1694) 年,台灣府志才給了它一個漢名:樸仔籬社。樸仔籬社在康熙54(1715)年與岸裡、掃捒、烏牛欄、阿里史社同時由「生」歸化為「熟」番,後來被歸類為巴則海族。


中部平埔族諸社圖
但是歸化不等同絕對順從,雍正9 (1732)年底大甲西社番林武力交結樸仔籬社等8社鼓眾倡亂,結果次造成了中部平埔族跨族群(Taokas道卡斯、Papora拍瀑拉、Pazeh巴則海、Babuza巴布薩)對抗殖民者的鬥爭事件。樸仔籬社憑藉山區易守難功,負隅頑抗,為大甲西社抗清事件重要戰場。
史載:「由樸仔籬山前進口,分途上山,前後夾擊,至山頂大社,將其房屋倉廒200餘間盡行焚燒,糧食牲畜燒去無數,男婦老幼或死於灰燼,或死於丈燼,或逃入深山」。
雍正10年該社歹番大匏藥、瓦釐2名被捕「係勾引大甲西潛入樸仔籬社首惡茲據各番指證,又係搧惑欲行帶進內山,立行梟市正法,民番爭分割其肉。」(p-236)
樸仔籬社後來遷至石岡鄉社寮角社自稱茅烏達社,又由於防守隘寮而遷至新社鄉山頂成立山頂社﹙中正村﹚、水底寮社﹙東興、慶西村﹚、大湳﹙大湳村﹚,尚包括大馬僯社﹙東勢鎮上城里﹚。
道光8 (1828)年樸仔籬社加入移民埔里行列,道光30 (1850)年樸仔籬諸社正式入墾埔里。
事實上在晚近,部份樸仔籬社之後,因感覺與巴則海族另有差別,而產生了另一認同,而自稱「噶哈巫」族,正好對應著賽德克/Sjiq族給他們的稱呼:Qhabu
以上資料主要引自:平埔百社文書 劉漢民 國史館 台灣文獻館 2002-03;圖片則裁剪自:中央研究院計算中心GIS小組繪製圖面。

河南高山族落腳鄧州(1668)娶妻生子後,一直到道光年間(1876)傳到第7世孫後方寫下家譜,若排除近親繁衍的情況,其原住民基因可能只剩1/64,所以只能靠想像來建構自己的族群認同。同樣被「汚名」化並被同時「漢」化的台灣平埔族原住民,何以郤從未留下任何族譜?
這樣的想像建構,或許只曾是其老人傳下來的一句話:「你原來就不是純正的漢人…..」。一直到第12世﹙基因 1/ ?﹚河南高山族方才得以能為自己「」名。
這也是現今台灣某些「原住民」只在私下承認自己的先祖﹙大多為女姓﹚有著必須隠晦的身份;另一批則迫不急待地為自己找回身份,其中也內含了一些「利益」取得的動機有關,這包括了考試加分、各項輔助、土地買賣以及嘩眾取寵只要引起媒體注目以達到個人名利為目的。

看了下面這張列表,也許各位會啞然失笑,似乎全台山及山的原住民全聚集在河南了。
Revised: 2008-06-25

2008年6月16日 星期一

濁浪清流與Qruli

連日霪雨是省去了夏日在戶外活動時應有的揮汗如雨,但是身子郤帶著黏答答的不快;而且所有可大、可小、可有、可無的溪,瞬時間都變成了河川,全台也陷入了愁雲慘霧之中。但見在下游,滾滾浪濤中載浮載沉的是枯木殘枝夾雜著保利龍、塑膠容器及廢傢俱,水面下則滾動著都市排泄沉積物及工業污泥,以及短距離內洶湧而至的山區砂石、棄土等,混染成黃褐濁浪,附加城市加了蓋的排水溝原就有的腐敗氣味,好一幅慘澹的景色。

愈往上游,褐黃成了泥黃,河川那來那麼多的砂土呢?沿著公路進入山區,陡峻的山壁,嘩啦啦的潑下了幾道白花花的瀑布,還有順勢崩下的黑色土石堆疊在路旁,這樣的崩落歷史可遡自羊腸小徑的年代,只要久雨不斷。崩落的面積郤與路面拓寛及切削山壁的程度呈正比,所以公路局養工處的人這時便有清不完的東西。




在一條跨溪的穚面上,遠遠地溪岸旁也是一道白花花的小山澗,努力清洗著滾滾濁流,好像在低訴:我可是乾淨清白的,與下面的泥巴水完全無關。穚的下游側,泥巴水位快要與大興土木剛完工的堤防等高,不禁要讓人為堤防所要保護的農宅捏把冷汗,房子要老蓋到與河川爭地,真是何苦來哉。

再上去一段的部落台地上,原可以俯瞰溪開闊的更上游,現在那裡已填成了苗圃、堆土場、土產店與茶場。溪道行水被拘束在有限的空間之下,當然也是黃澄澄一片沉悶的憤怒,好像因此再也沒有清澈過。昔時,這裡曾經是野芭樂、刺莓園、放牛地、戲水摸魚蝦及約會的好所在。雨再怎麼下,水從不濁過三天,然後遠遠地,宛如眾聲喧嘩的溪流聲,讓人一早便自然醒過來。

又更早,有一種可以呼風喚雨的巫師,在久旱不雨時,這樣的神職人員在必要的儀式之後,便殺隻雞放水流,溪水便帶著雞順流而下,於是由放水流的地方到雞擱淺之處為止,便雷雨大作,據說只要法力夠便十分靈驗。放水流便叫做Qruli,也是廣義上被水溺(死)的意思。

但是雨老下個不停也不是什麼好兆頭,老人留下的格言是:「Iya/不要 usa/ mkeke/遊盪 bsiyaq/ qnuyux/雨。」即是說:久雨不停時就不要到處PaPaGo。最主要的顧慮是,森林因雨而土石鬆軟,隨時一個小山崩或滑一跤可把人帶入溪中或掩埋在地廣人稀的密林深處,而且走得無聲、無息、無臭、無味。

雨太多也會傷害農作物影響收成,又,既然不得出門打獵,生活便成了大問題。也引發了海平面上昇以來遠古「大洪水神話」恐慌的深層焦慮。神職人員又派上了用場,不過這回是用活物來去Qruli,以平息雨神的怒氣,有時是用活人。

約在1950年代中,一位女孩隨家人由平地回鄉定居,剛好碰到也是大雨不停的時節,人丁眾多再怎麼省吃儉用就還是要沒得吃了,怎麼辦呢?是不是要找個人來Qruli?家族中的老者中就有這麼一位神職人員,女孩這時成了考慮的目標。因為父親是平地人的關係,還在牙牙學語的她,尚不懂得說原語;所以到了彩虹的彼端,絶不會告狀訴說是誰叫她來報到的;而女孩以為是要到一個好玩的地方,竟也天真的答應了。

就在選定的那一天,一切都準備妥當的時候,家中的母狗生了一窩小土狗共四隻,神職人員轉念,新生的小生命尤其是狗,更能討喜雨神。初生的小狗便接替女孩的Qruli任務,就這麼來去匆匆的走了,當然於是雨過天又轉晴。

女孩後來還是嫁給了平地人,母語郤早說得呱呱叫,這位樂天知命的職業婦女,仍不時由港都打電話來與內人敍舊;特別是在這種腦人的霪雨天,依然不帶怨尤的重述這段如今想來「不可思議」的童年往事。 初發表於2006-06-15

後記:上個月一位同鄉自東京回來探親,也聊到了家鄉有關Qruli/放水流的古老事例,似乎若規避這樣的禁忌,還會mtrutut/延禍子孫。在書中的記載至少看過兩次,其中一篇出自於:森丑之助 程士毅選譯 台灣蕃族志 第一卷第三編 第三章 制裁的慣例 臨時臺灣舊慣調查會,19173
明治二十九年(1896)於霧社蕃takanan社,一蕃婦之淫猥紊亂風紀極甚,因而將之裝入藤籠,投入濁水溪的激流中。如此相似之例,是在明治三十四年,於濁水溪下游的集集街附近,發現可能是如此因緣溺死,而漂來的黥面婦女死屍。